凌陌央:“他修为跌落,自请离开宗门,将自己的弟子名额赠给了初露头角的兄长,但兄长资质不及他,只勉强成了剑渊外门弟子。”
茯苓:“……”活该,不过外门,“但剑渊外门弟子,也好过古伦教内门弟子。”
凌陌央道:“而他借着把兄长送进剑渊的功劳,回到族内,代家主之位。”
茯苓不禁收敛了所有怒气,怔了又怔,心生敬意:“不可思议。”
一个没有修为的人,成了修真世家的家主,尽管全族都是刽子手,对他再恨再想抹除,但都不得不受制于他。
一般修士云端跌落失去一切,只怕早就崩溃疯魔万念俱灰,而这人审时度势,找了对自己最有利的一条路,所以至今还能昂贵的手串满身戴,华贵的法袍随便穿,坐着黄品法器马车,给寺庙捐那么多香火钱。
茯苓突然道:“他知道是谁害的他吗?”
凌陌央道:“不知。”
“难怪……”是说一个人怎么能聪明冷静到这种程度。他只是因为不知情,所以做出了最有利于家族的决定,顺便保全了自己。
见他那笑盈盈的模样,茯苓不由慨叹了声:“无知是福啊。”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骏马长嘶的声音。
凌陌央加快脚步来到乱战之地。
拉车的骏马被一杆长枪贯穿,倒在血泊中,没了气息。
十余位劫匪杀向马车,车内之人没有动静,驾车的侍卫站在马车前方,剑意逼人,锵锵之音震耳,枝叶簌簌而坠。
这些匪徒长得极为普通,隐于人群中看不出来的样貌,凌陌央一眼过去,就知道这些人全部易了容。
“十五人……”昨日在聂家家主聂晚风屋里见到的影子死士有十八位,两人盯着聂芸芝,便应该有十六人到了这里,只出现了十五人,还有一人藏在暗处?
这时,一声哨响划破长空。
左右葱林之中,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哗啦啦又来了四十多名匪徒。
为首的正是裴明月、付乾和赵莽。
“你们是哪个寨的,这道上的过路人,我们三大寨护了,识相的赶紧滚!”付乾道。
刺客们不为所动,继续砍向马车。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替你们寨主好好教训你们!”赵莽爆发灵力,杀了上去。他们从早上开始,护送几路香客上山,其他寨的人出手,也都是和气地退去,眼下这批是最不长眼的。
茯苓道:“这些死士修为最少都是引灵境,聚灵境的人也有三位,裴明月以一敌三,怕不是对手。”
凌陌央抬脚往前走去。
“宗主,您要做什么?”茯苓忍不住传声密语,您现在可是个凡人啊!
凌陌央道:“去给车里的人留个深刻的印象。”
马车被砍得左右摇晃,但到底是黄品法器,能抵挡聚灵境的攻击,那些刺客一时半会根本砍不穿那马车。
给许栖画驾车的护卫名叫余澈,正守在车前,匪徒们冲上左右,用刀在车窗里捅。
眼看着有劫匪攀上车壁,突然,“啊呀”一声。
余澈抬眼望去,一个身着麻衣背着竹篓的女子跌跌撞撞出来。
似乎是想往山下走,却慌不择路被树枝绊住,狼狈地往前跌,背篓上的草药抛了出来。
散着浅淡蓝光的灵芝滚动而出。
刹那间大半匪徒被吸引了注意。
五行灵芝!
余澈眼皮一跳。
“是灵药!”付乾顿时目露贪婪之色,他虽然认不出这是什么灵芝,但能发光的必然是灵药。
“别忘了任务。”裴明月暗自出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