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能愿意嫁给我这种人,我们不是一路人,”谭啸龙眼神放空,然后聚焦在落地窗外不远处擦玻璃的工人:“我也离不了婚。”
谭啸虎皱起眉头看着哥哥那张有些伤感的脸。哥哥出狱后,真正踏实起来、开始逐渐站稳脚跟的时候,阿萍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谭啸虎一直很感谢阿萍这个嫂子,牵住了哥哥不安定的心。当然也没完全牵住。
阿萍是个拎得清的女人。男人嘛,找找乐子很正常。
为什么他谭啸虎自己的老婆就不能有这个格局?
还有那个占彪,只是在外面搞了个小姑娘,他老婆就非要离婚。不仅如此,这个女人的自由之身已经威胁到了谭啸龙的稳定局面了。
“说到这事,占彪有什么动作没有?”谭啸虎问。
“昨晚还一起吃了个饭。”谭啸龙看了一眼弟弟。
“啊?”谭啸虎把茶杯拿起又放回去。“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谭啸龙忽然乐不可支地笑起来,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拧:“在场好几个领导,他分得清主次。我看,他基本上就是把她托付给我了。他说,她很单纯,叫我不要伤害她……哎,说得怪可怜的。”他又笑了起来,被烟呛的有点咳嗽。
弟弟谭啸虎想,女人哪有那么单纯的,他自己接触过那么多动机不单纯的女人,哪一个也没能耐从他手里套到一辆宝马,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个姓楼的女人,又不算年轻。真不懂哥哥到底想怎样。他们在一起,除了干那事,还能有啥共同语言?
“你们在一起都聊些什么呢?”谭啸虎故意问道:“哎,她是不是用心理学知识把你催眠了?”
“说啥呢还催眠?她有那本事怎么没把占彪给催眠了?”谭啸龙说着,心里却明白,这么多年自己也没这样迷上过一个女人。
曾经,对他来说,女人是功能性的。洗澡前睡女人像运动,洗澡后睡女人像按摩,早上睡女人可以提神,睡前睡女人可以助眠。她们想什么并不重要。他也从来不记得自己和她们说了些什么。
但让他从早到晚都在想的那种女人,已经不是一般的女人了。他不只是想和她睡觉,还喜欢看她说话。他听不懂没关系,喜欢她说话的样子,也喜欢她不说话时脸上的表情。干嘛这样看着我?她会这样问,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却有些不好意思。
这让他非常喜悦,他可以让她慌张!
他经常看见女人眼里的谄媚,也看见过女人眼里的害怕。楼越不害怕他,从一开始,她就对他惯用的那种装腔作势洞若观火,用那种聪明人的眼神配合着他的演出。但她现在会慌张了。每一次他要她,她还是会有点慌张,好像无法承受他炙热的欲望,惊讶于他不知疲倦的能量。又来?她有些惊吓似地问,然后就放松下来,不慌不忙地接受和施与,直到最后关头,她又会慌张起来,慌张地叫着,好像对于即将来临的事情根本没有做好准备。
那个时候,谭啸龙心里想,他太喜欢她这个样子了。这个女人在他身下一次一次地慌张,像浪潮一次一次地扑面而来,他一次一次地看不厌。
“总之,哥你清醒一点。你一出手就是这么大手笔,不知道你下次能送她什么?”
“哦对了,”谭啸龙如梦初醒,问道:“泰禾园的房子你给我留了吧?我跟你说过的。”
“楼老师,我们先走了。”
“好的再见,大家今天辛苦了。”
楼越摘下衣领上的领夹麦克风,拿出镜子查看妆容。为了赶进度尽快把公开课上线,领导一句话就决定了:要她在暑期多快好省地集中录像,这搞得她精神十分紧张。领导不懂技术层面的事情,他以为公开课就是在摄像机前上课那么简单么?
没有灯光师,没有专职的摄影师,几个学生干部弄了简陋的灯光设备和反光板。手持摄像机的试拍画面里,在教室无情的顶光下,效果却意外的好,众人大受鼓舞。楼越看了片段后,也承认自己看上去不错。她心想,也许是新买的衣服的加持,也许是她心境和身体的变化。
一想到这些事情都结束后,她就可以回到和谭啸龙的“爱巢”,这让她心里漾起一种轻浮的喜悦。轻浮的意思就是,轻得能漂浮起来。一点儿沉重的感觉都没有。
第一次,她不用担心自己做的够不够好,她就是知道,她有让谭啸龙着迷的魔力。她难道想错了吗?楼越拉下袖口,伸出手腕,欣赏谭啸龙从自己的收藏里拿出来送给她的苏纪石手镯。
“你不是喜欢紫色嘛?这就是紫色的啊。给你戴了。”他说话的样子透着股稚气,这让她觉得很有趣。
“你这么还不走,我已经录完了,下午不来了。”靳媛忽然冒了出来。
楼越被吓了一跳,回首间,手镯马上就被眼尖的靳媛发现了。
“哎呦,这得不少钱吧?”靳媛眨巴着眼睛看着楼越,笑意中带着好奇。她用一种“自己人”的语气低声问:“哎,占彪现在油水可以啊。你看你这回,又是买首饰又是买名牌包的,你还说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楼越一时无言以对,但也不是很在意。轻浮的快乐让她有种爆料的欲望。“我还买了点别的呢。一会儿让你看看。”
“是什么啊?现在就给我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