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亮,占彪冲了个澡,拿着毛巾擦着头发在屋里转悠着,发现桌上有本崭新的《国家司法考试历年真题详解》。
“你在准备司法考试?挺上进啊。”他对着卧室喊。
“趁着现在时间还算充裕,想把试考了。”李秋伊从卧室里走出来,忙着扣衬衫最上面一粒扣子。“我还有一会儿,你先出门吧,去市区路上堵车。”
占彪有些疑惑地问道:“你考这个干什么?你不会是想进市局吧?”
李秋伊梳着头发,嘴里咬着发圈没吭声。
“考这个没什么用,关键还是得靠关系。市局现在不缺人,所有的坑都占满了。舒服一点的岗位,特别那些女的,都是领导的关系户。”
“事在人为,我先准备着没错,不是还有公开遴选的机会吗?”李秋伊自信地说。“再说了,我还是你的关系户呢。”她开玩笑地说。
“那个竞争有多激烈你知道吗?而且,像你这种基层工作经验没满两年的,基本没戏。”
李秋伊没有泄气,扑闪着眼睛说:“我知道很难,所以我想去派出所,还能学点东西。但你不是说时机不成熟吗?还是你不想帮我呀?”
“我没说不帮你,一个电话的事。”占彪轻声笑了一下。“我帮你问问。”
占彪拿起椅子上搭着的长裤开始往腿上套。“实在不行,先抽调过来帮帮忙。派出所事情还是挺多的。”
占彪穿鞋的时候,李秋伊靠在门边看着他,幽幽地说:“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舍不得我啊,我也舍不得……”占彪起身来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拿起她的手,对着手心亲了亲。她闭上眼轻轻叹息一声。
“一个多星期没回家了,也差不多了。”占彪用随意的语气低声说:“再不回去说不过去。最近也没什么大案要案。我一个队长天天值班天天开会呢?”
女孩没说话,看着占彪,欲言又止。
“我回去也就是洗澡睡觉。”占彪轻声说道。
暧昧
“没什么问题,你放心吧。”
楼越半信半疑地看着医生:“是吗?可是——”
“我看了你的化验单,没有异常指标。以后注意点,同房过于激烈是会有灼烧感的。回去多喝点水,暂时不要同房,降低点频率。”
楼越脸微微一红,连声应着,起身告别医生,离开妇科诊室。
过去几天来,谭啸龙不停地联系她。他有她的手机号码,不过这倒不是很难。她说自己在上课,有咨询,很忙,然后她就挂掉电话。过会儿谭啸龙又发了消息。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不会摊上个无赖了吧?她郑重地回了消息,并以生硬的口吻告诉谭啸龙,自己最近一直很忙,除了上课咨询还有很多会议和培训。
她又不是成天就想那事,她恼火地想,他多大的人了,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跟个开荤的馋猫一样在她后面撵。她不想向一个露水情人说明,自己那里的软组织肿了好几天,一碰就痛。她真怕了他。不过这事也不能完全怪谭啸龙,她心知肚明。
那天晚上,她也在不停地索要,仿佛是为了验证自己的魔力,确认他不是一次,而是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她。而只要她要,他也会一直给。
但谈论个人生殖健康问题比要来要去的暧昧得多。她现在不想跟任何人进入到这种亲密关系里。上一次有这种亲密关系还是和占彪。备孕的那段时间,每一次过后,她躺在床上把腿架在墙上,希望让占彪的种子借助重力加速找到安营扎寨的土壤。技术层面的坦率和浪漫还是有点冲突的,努力半年后,他们都失去了最初的热情。
发了消息后,谭啸龙似乎消停了下来,没了动静。
“阿虎,你来了。我问你个事儿,”谭啸龙喝了一口茶,一边咀嚼着茶叶一边思索,然后平淡地问:“你说,女人一般都喜欢什么东西?”
谭啸虎困惑得皱起眉头:“哥,你在说什么?什么女人?”然后他错愕地张大了嘴。“占彪老婆吗?哥,你来真的?”
谭啸龙皱起眉头,虽然兄弟两人长得不太像,但抬头纹的走向却如出一辙。“废什么话,我问你话呢直说就是了!”
每天都有鲜花送到工作室来。楼越拿起来看了下,上面并没有留言。助理问:“楼老师,花瓶不够用了,剩下这些放哪里?”
看着桌上摆的高高一堆花束,这太夸张了不是吗?楼越忍住心中的不悦,轻松愉快地对助理说:“放不下你就拿走吧,有女朋友吗?挑点好看的给她。”
助理欣然从命地挑起了花,感慨着:“自从开张以来,不是收到绿植,就是收花,老师您的朋友真多啊。”
手机蹦出一条消息。喜欢吗?
楼越不用打开看就知道,是谭啸龙发来的。
她决定,每个来访者离开的时候,可以从花丛中挑选几只喜欢的花朵。至少有人可以光明正大地享受这些易逝的美。
“谢谢您,我的心情都变好了。”一个患有抑郁症的女性来访者说,“楼老师,花勾起了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在挑选的时候很困难,但放弃不那么喜欢的更容易。我必须做出选择。我明白了。”
楼越微笑。她忽然想到,花其实就是植物的繁殖器官。人们可以公然地欣赏花,用花来示爱;人不能对自己同类的器官唱赞歌,尽管它从设计上就是让人享受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