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昨天,徐澄月就想起朋友们口中带着血淋淋伤口回家的江韫北,心里虚得紧,气鼓鼓地抱怨:「您不是说不会醉吗?」
阿爷乐呵:「那是对大人,谁知道你个小馋猫,居然偷偷喝了那么多。」
「阿爷我错了,下次再也不偷偷喝了。」
阿爷摸她的脑袋,「这有什么,在自己家,喜欢就喝,不过小孩子还是不能喝多,等你长大了,阿爷再给你酿。」
「好!」心里惦记着江韫北,徐澄月加快速度搞定三条肠粉。
江韫北住二楼,岳清卓和方之敛在前头带路,徐澄月心里发怵,脚步发虚跟在后头。
进屋,少年穿着宽松的运动裤,倒趴在床上,下巴和小腹都垫着个枕头,脑袋埋得很低,不知道在看什么。
岳清卓喊他,他「嗯」一声抬头,视线触及徐澄月,神色蓦地一变。他让方之敛过来,靠着他下床,手下意识往臀上按,动作一顿,往上,扶住腰,以一个很滑稽的姿势走到角落,指着阿爷平日称农作物的机械称,招手让徐澄月过来,「来,上去,看看多重。」
他第一次被同一个女孩压倒两次爬不起来,除了对方体重过人,没有其他理由能消除这样的奇耻大辱。
徐澄月觉得他有些过分,他们认识不到24小时,他不止一次嘲笑过她的体重了。虽然她的体重确实比这个年纪的孩子稍重些,但妈妈说女孩发育早,身体机能消耗大,他们这些瘦得跟排骨似的男生才不会懂。
「我不!」徐澄月瞪他。
岳清卓也帮好友指责表弟:「你干嘛一直说澄澄体重,澄澄哪里胖了?明明是你弱!」
「岳清卓你还是不是我表姐了!」胳膊肘居然往外拐,「昨天被压在身下起不来受两次伤的可是我,你亲表弟!」
第一次是受惊,迟钝许久才反应过来,但被反压着,压力还不小,挣扎不动。第二次是不得已接住一个没有发射规律的飞船,成功着陆后他受到巨大冲击,直挺挺往后倒,重心落在腰腹以下,屁股不幸再次罹难。左边肋骨也没有幸免,被她拿手肘用力杵了几下,昨晚回来检查,淤青了。
被数落体重的人原本还很不满,但听他提及昨天,一下蔫了,徐澄月看到他眼角贴的创可贴,愧疚道歉:「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
她实打实的鞠躬道歉倒让江韫北没有继续发作的由头,人是莽了点,但认错及时,也算是好同志。堵了一晚上的气好像消了点,端起大哥的气势教育她:「徐澄月你才多大就喝酒,酒是你这个年纪能喝的吗?」
「阿爷说不会醉的。」
「我阿爷的话你也信?」江韫北嘲笑她无知。
「总之,是我害你受的伤,我会补偿你的,你想要什么?帮你跑腿,替你干活,拿我的零花钱给你买零食?」
江韫北「嘁」一声,靠着江韫北走回去,「我才不缺你那点零食。」
徐澄月亦步亦趋:「那你要什么?」
江韫北停住,侧过脑袋斜眼看她,「真的要补偿?」
「对。」
江韫北眉一扬,露出面对家长们的招牌笑容。
他们在江韫北房间玩了一下午卡牌,等傍晚温度降下去才出门。
徐澄月看着大剌剌地坐在她自行车后座的江韫北,愣神。
江韫北拍拍座椅,喊她:「走吧,昨天不是说要带我逛逛?」
方之敛看着愣在原地的徐澄月,出手帮忙:「韫北,要不我来载你吧,澄澄力气不够的。」
「她自己说什么都可以的。」
徐澄月对上他的目光,深觉他那挑衅的神情丑陋极了,「我可以。」她坐上车,费力地踢起车架,光是控制车头,她就有些力不从心,「阿敛,清卓,我们快走吧。」
「等等,」岳清卓提醒:「你这样坐,屁股不会疼吗?」
江韫北摸摸臀侧,是有点疼,光顾着捉弄徐澄月,差点把自己带进去,「等着,我去拿点东西。」他扶着大腿小步拐进屋,半晌,拿来自己的枕头,放到后座,臀部轻轻挨上去,「这回可以了,走吧。」
三人相顾无语,这个样子出去,会引来多少人注目。但一定会成为目光焦点的人却不以为意,一再催促他们。三人放弃相劝,踩车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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