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好生耳熟,之前夫人每回发落家中庶女,都是这般的开场白。
“母亲,你平白无故给我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女儿可不敢承受。”
月夫人冷哼一声:“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来人,把证物呈上来!”
话音刚落,一团墨色衣衫便丢至她身前。
月思朝定睛一瞧,是那个雨夜慕昭借给她的外袍。
那时她把它拿回府上,塞进了脏衣篓里,还未来得及交待浣枝便又离了府,没想到竟被主院的人发现了。
她深吸一口气。
难道这些日子她与他一路北上,这么快就被府上的人知晓了?
可她与他在一起乃事出有因,且他们之间什么都不曾发生。
“不是的——”
月思朝正欲开口解释,却忽被月夫人打断。
“你还想狡辩什么?”
“你与史公子之间的事,他都悉数告诉我与你爹了。”
……史公子?
他是何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月思朝狐疑看向正厅中的那位陌生男子,他亦在看着她,目光颇为狎昵,令她有些不适。
“可我不认识什么史公子。”
她的语气冷了下来,很快在脑海里理清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她爹的上峰前段日子致仕了。
看这位史公子的衣着,大抵是哪位高官家的公子。
如今家中仅剩她一个适龄的庶女,八成是打算拿她来为她爹铺路。
但她的嫡姐尚未许人家,依着次序,断没有隔过她,来为自己说亲的道理。
更何况,依月思朝的性子,断然不会同意。
既然正经嫁娶的路子走不通,他们只能另辟蹊径,搜了她的房,而后用此事做文章。
即便她房中没有这件墨色衣衫,怕是也会被栽赃个旁的。
月夫人冷笑道:“事已至此,你就别狡辩了。你若不认识他,怎会在自己闺房里私藏他的衣衫?”
“那根本不是他的!”
“你如今否认又有什么用,史公子都已然认下了。”
陌生男子终于开口:“是啊,朝朝,你不必袒护我,我今日坐在这儿,便就是愿意为你负责。”
负责你的头。
月思朝咬唇,思忖着转圜之策。
其实只要派人去知会一声慕昭,让他作证就行。
可她不打算把慕昭牵扯进这事儿里来。
依照她爹和主母的无赖性子,若知道这衣裳是他的,这么好的攀附机会在眼前,八成会赖上他,逼他给个说法。
慕昭本就不欠她什么,甚至对她有一份恩情,她怎能这样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