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希望。”
江意衡轻嗤一声,随口跳过话题,“对了,D区的地下风俗产业整治得怎么样?”
“完全取缔很难。这些灰色产业在当地有帮派照应,当地经济总督曾试图介入,结果您也知道了。”
“他被砍断了一条手臂。”
江意衡提起这件事,却没有半分同情,“少条胳膊又不影响他端酒应酬。说不定,那是他监守自盗之后,用来洗脱嫌疑的苦肉计。”
陆怀峰沉默了片刻。
“事已至此,下一步,您打算如何?”
江意衡没有作答,只是垂眸看向腕上的光脑终端。
时间,比原定计划晚了十分钟。
舷窗外的云层比任何时候都要沉厚,雨点织成帷幕,不时有雷光闪烁。
帝国对王室飞船的航行调度向来精准,即便是在这种天气,也不应出现如此显著的误差。
但这不是她眼下最关心的事。
每年这一天,江意衡都会掐着第一缕夜色离开中心区,飞越数千公里,抵达布满废弃工厂的E区。
那里,埋葬着她与母亲共同的回忆。
雷雨倾盆,闪电划破夜空。
终端突然响起占线的提示音,一道新的通讯信号强行接入,将她的思绪拉回眼前。
“知不知道,你今天忘了什么?”
屏幕中的那张面容与她有七分相似,但更为硬朗威严,目光锐利如鹰。
是父亲。
江意衡头也未抬,只一边检查仪表盘,一边淡声应答:“我一早外出处理公务,方才还从陆怀峰那儿听了点情报。怎么,现在连这些小事,也需要单独向您汇报?”
“言总理的小儿子在王宫等了你整整一下午,你却连影子都没有。”
帝国君王的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如果不是他的随行助理看不下去,私下向我通报,我都不敢相信,你居然放着安排好的日程不管,自作主张去忙什么公务。”
今天,是母亲的忌日。
而父亲关心的,却是她没有出现在相亲现场。
江意衡觉得讽刺。
“您说得对,这是您的安排。您甚至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意见。”
“这件事,不需要你有意见。”
即便是责备,他的情绪依然克制得可怕,“你还记得自己身为王储的责任吗?”
江意衡合上仪表盘盖,目光落回屏幕,微微凝眸。
“对帝国,我或许有待命的责任。但对您选中的人,”她挑起唇角,“女儿没有。”
“江意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