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万。”姜韫一口价,她利索地按灭了烟,扭了扭脖子,威胁道,“不然,您另请高明?”
明明是第一次敲诈,却熟练得像个惯犯。
电话那头沉寂了好一会儿,蒋老板才小声的嘀咕:“黑心。”
姜韫笑了,那笑容却没什么温度。
她丢掉烟头,抬起脚尖把最后一点星火踩灭,赞同道:“蒋老板普通话不错嘛!”
“老账户,三天后出发。”
“叽道了……”
电话挂断,姜韫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眼底冷得像是雪后穿巷的刺骨寒风。
刚才的电话,只是试探,看来,的确有人盯上她了。
那人很了解她,更了解苗疆的一切。
姜韫缓缓抽出那柄苗疆钢刀,锋利的刀刃在积雪的映射下泛着凶狠的杀意。
她的目光落在刀柄处,手指缓缓触摸上那繁杂的苗疆文字——阿依朵。
良久,嘴唇轻蠕,像是自问:“你后悔吗?”
后悔,曾经丢下我!
应该是不后悔的,毕竟,你从来都没有心。
霎时间,心底细细密密地泛起一阵恨意,像是荒芜的枯原,春风过境,从腥土里窜出密密麻麻的野草——那个名为恨的野草。
五指收紧,指甲深深嵌刀柄上雕刻的苗文,甲面泛起了森冷的白,直到一阵刺心的疼痛传来,姜韫这才松开手。
甲盖已经断裂,鲜红的血沾了刀柄,阿依朵三个字被染得鲜血淋漓。
天边升起了一轮冬阳,姜韫看向远处,无论对方是谁,把她引去长白山的目的又是什么?她要看看,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
繁城北面,是实打实的贫民区。
这里坐落着成片成片的老旧危楼,墙面腐烂脱皮,空气中弥漫着厨余垃圾与下水道腐臭的气息。
姜韫低着头,大步跨上三楼的水泥台阶,她站在房门口,从口袋里摸钥匙,小心翼翼地把钥匙插进锁孔。
“嘎吱——”对面的门打开了。
姜韫手腕一僵,这老太太的耳朵越来越灵了。
“小姜回来了?早饭吃过了吗?我给你煮碗面?”
姜韫还在思索怎么回绝,老太太继续说:“卫生间的下水管堵了,水管到处喷水,来帮我看看行不行?”
姜韫暗暗叹了口气,拔出钥匙放回裤兜。
对门的林奶奶是个八十多岁的独居老太太,是小区的低保户,社区每天都有人给她送米送菜。
这老太太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唠嗑,尤其喜欢跟姜韫唠,一唠就是一整天。
偏偏她记性还不好,上一秒刚说过的话,下一秒又会继续重复说,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乏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