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眸光,又一次落在苏时悦腕上。
“姑娘,拿什么感谢?”
他还是想要她的珠串。
要是几日前,苏时悦定会严词拒绝,可同样的话再一次落在耳中,苏时悦的心态已经变了。
纵使仍旧无比不舍,她现在最重要的事的锻炼与成长。要是真的能学有所成,割舍心爱之物亦不算遗憾。对方是闻归鹤,应是有特殊的原因向他索要手串。如果是他,应该能好好对待她的珍宝。
苏时悦:“待我跟公子学一段时间后……”
闻归鹤:“不必。”
“哎?”
闻归鹤摇摇头:“我没有夺人所爱的喜好,不需要姑娘的珠串。”
“要是能引姑娘入道,也算是功德一件,何须报偿?”他以手掩唇,低笑出声。
苏时悦怔了怔,旋即张大了嘴,星瞳闪闪发光:“当真。”
闻归鹤藏起讥讽的笑容:“自然当真。”
苏时悦正要回话,忽然,“咚咚咚”三声,打断二人的交谈。
突如其来的敲打声在后方响起。
如沉闷的雷鸣,由缓至急,仿佛从幽深的谷底呼啸而上,直冲向顶峰,而后“?”一声。
铜锣响,万籁俱寂。
“莲花印在此,如圣君亲临,凡人参拜。”
修士出现在长道,他们皆穿白衣,披麻戴孝。身后跟着数名或飞天、或走地的侍从。
侍从扛着一尊用花梨木作底,精雕细琢而成的方形神龛。
龛笼中,站着一尊塑像。
八部神莲花相,容氏一族的家徽。
神龛之下,一名三白眼男子骑着高头大马,立在队伍最前方。
苏时悦依稀记得,那是容枝桃的二叔,家主死后,绞尽脑汁与容枝桃争权的容家二当家容文赋。
容文赋振臂一呼:“既见圣君,缘何不跪?”
寻常百姓哪里见过这架势,他们游走四方,见神拜神,顿时毫不犹豫,“呼啦”一下跪倒一片。
“圣君在上,佑我容氏,佑我大虞。”
车队与容氏的交界处,容枝桃也几步走来,熟练地屈膝,叩首在地。
容文赋的视线缓缓看向依然站立的苏时悦与闻归鹤。
“桃儿都跪下了,你二人,为何不拜?”他扬起下巴,傲慢道,“难不成,是不敬陛下?”
“跪下,磕三个响头,以示惩戒。”
容枝桃也扭头,面色焦急,用眼神催促苏时悦快向族徽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