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头酒吧,对角巷,英国巫师耳熟能详、闭着眼睛都能找到的这两个地方,风暝和汤姆也不陌生。
她俩已经来了好几次,除了身高的无法修改,每次易容不同的面孔都是来到这里的一次新鲜体验,但是,以他们本来面目的经历,这还是第一次。
出门在外,彼此的称呼,是第一大要事。
风槿重新易容了一个更老的妆容,这样风暝和汤姆在外喊她‘祖母’,不至于惹得旁人另眼相看。
而风暝和汤姆,趁着风槿化妆的间隙,正在争夺谁是老大的称呼权利。
往常两人出门都是顶着一张陌生的脸,姐姐或哥哥,换着称呼也挺好玩的。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这次可关乎着未来七年甚至更长远的称呼。
风暝站起身来,一脸拒绝,“汤姆,我比你年龄大,我能跑能跳的时候,你正乖乖躺在襁褓中;我比你身高高,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只这两样,旁人一看我俩,肯定我是最大的那个,我是姐姐,你是我弟弟,于情于理,你两边都不占。”
“风暝,我觉得不行。”汤姆轻笑一声,挑眉说道,仿佛她列举出来的这两点理由论据不充分。“只看脸,你脸太幼嫩,不像14岁的女孩,像11岁的,你看,正好和我同龄;至少身高,你可以参考风槿,风暝你的身高最多5英尺9英寸。而我,参考英国男子平均身高,都远在你之上。为了以后的误会,你现在叫我表哥,才是明智的选择。”
风暝紧抿着嘴,脸颊两边气得圆滚滚的。
她一直心里暗示,这里是客厅,不是武斗室,要冷静。
可是听到眼前的汤姆巧言令色,颠倒黑白,还自以为做了个多么睿智的决定,混蛋!
她思绪一转,就在汤姆以为风暝很大几率和他动手,她突然放松一笑,施施然继续坐下,“可是呢,汤姆,你却忘了一件事。”
她复述起信件上的话,“‘因为风暝身体有恙,三年后,她才能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上学,’那么,11岁加上3年,我14岁的年龄是无法更改的。14对上11,你就是年纪更小的那个。”
年纪总改变不了,哼。
每次看到风暝脸上自以为胜卷在握的神情时,掌握着最终胜利的汤姆,总想再等一下,待他看够了她的小表情,再宣布结果。
但这次出发在即,汤姆缓缓放下手中的水杯,瓷器清脆的声音轻鸣触发在桌面上,“你要不要再看看”诺托斯家族的族谱?
风槿的身形如一圈圈的水波纹,缓缓显现在客厅里。
年近60的衰老容貌,一顶优雅的翠绿帽子戴着头上,却遮不全额角灰白的头发,她望过来的温柔眼神是年轻有神的,说话间无意识露出脖颈上的山茶花吊坠。
她接上了汤姆未说完的话,“风暝,按照家族族谱上的记录,汤姆,是你的表哥。因为梅洛普所属的冈特家族和我们诺托斯家族一位长辈有过旧交,当时我说的是有过婚姻,所以,按照辈分”风槿丢了风暝一个‘显而易见’的眼神。
表哥?
汤姆,是我表哥!
居然!
虽然是假的,但是在魔法部那边的身份证明上,那就是真的!
不对,风暝只恨自己的记忆怎么这么好,她忽然就想到汤姆从里德尔改姓到冈特的那天,她全都明白了,“你骗我!汤姆,你怎么这么可恶啊,哼,看我一句句跟你掰扯,好玩嘛?”
风槿一向不参与两个小辈的争吵,她转身向大门走去,反正他俩会跟来的。
汤姆慢悠悠起身,衣袖就被扯着向后,他心情还算不错,好心帮她回忆曾经忽略的记忆,“风暝,你又错了,我没骗你。
我改名字那天问你一起出去不,你懒散不去。
我回来后,再次邀请你去看看诺托斯家族的族谱,你又不去。
之后,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一直以名字相互称呼。偶尔我俩出去,易容的脸孔不一样,有时成熟有时幼稚,称呼当然要适当变化,这合情合理。
我也不是太在乎称呼,毕竟无论你喊我什么,我都在尽一个表哥的责任。”
“谁会闲到没事去看族谱?”她是有多无聊。
旁的家族族谱风暝不清楚,但是诺托斯家族的族谱,里面的人名,除了风姓,剩下的大多数都是知己好友,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表哥?汤姆表哥?”风暝一声嗤笑,“有你这样当表哥的嘛?同辈之间的按序辈分,多么重要的一件事,你的责任呢,你当时为何不直接告诉我,我就知道,你就是存心的,哼!”
低俗的恶趣味。
“怎么会呢?”
“我只是考虑得多些,你一直想当我的表姐,若是你忽然知道你要当我表妹,你是不是又要和我比划两下?身为表哥,应当宽容大度,又不能拒绝小辈的请求,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