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争气的肚子锲而不舍叫起来。
“。。。。。。”
就不能让人消停会吗?
陆止危抬脚踹开棺材里的陪葬,金银玉饰被他踹得哗哗响。
然而随手一抓,依旧是冰冷的珍珠与晃眼的金饰,他抓起一把珍珠塞到自己嘴里,感觉自己像是死了三年又被人翻起来的咸鱼。
讲真,他应该是第一个盼着自己皇陵被盗的帝王吧?
——再没有人来刨他的坟,他的坟头草就真的要三!丈!高!了!
依旧没有,周围是死一般的安静,唯有他咕咕叫着的肚子格外的不合时宜,大张旗鼓提醒他,他是这里唯一的一个活物。
“呸!”
太初帝吐出嘴里的珍珠。
有眼无珠!蠢笨不堪!
——朕乃天子!朕的陵墓难道不值得你们来盗吗?
太初帝骂骂咧咧从棺材里爬起来,早就腐烂的衣物不需要他特意卷起来,便能露出精壮有力的胳膊,拿起自己没有吃完看着像干尸一样的肉,嚼也不嚼便咽进肚子里。
干巴巴的肉硬得像石头,太初帝差点被噎死,好在酒坛与水壶里有着不知何年何月的水,虽经沧海的变迁而只剩下小小的一半,但已足够让他解渴,他大口喝着水,这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如果这也叫吃饱喝足,那么太初帝觉得自己此时的肚子很饱,靠着案几休整片刻后,他顺手从不及自己膝盖高的泥人亲兵里捞走他们的武器,沿着石壁开始敲敲打打。
求人不如求己。
没人敢盗帝王陵,他便自己来掘坟。
·
“刨坟挖尸的崔厌施?把人肉制成军粮的毒士?”
冼越斜睥着姜御月,“你抽到的是哪个丞相?”
姜御月头也不抬,“崔厌施崔丞相。”
“你死之后,他被太宗皇帝引为心腹,拜作丞相。”
“。。。。。。他也配?”
冼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姜御月道:“怎么不配了?人家不仅是太宗皇帝的心腹,还历经五朝荣宠不衰被系统评价为大胤栋梁呢。”
“哦,就因为太宗皇帝给他下毒的馊主意是他出的,他就不是国之柱石了?”
“冼大将军,心胸能不能宽广点?”
姜御月抬手拍了拍冼越的肩膀,勤勤恳恳循循善诱:“崔丞相也是丞相,也能帮咱们打胜仗。不看崔面看胜面,胜的战役越多,咱们遇到太初帝的机会便越大嘛。”
“哦。”
冼越面无表情。
这是跟她一样捏着鼻子接受崔厌施的意思了。
姜御月松了口气,“那便一言为定,等我找到他,你不许伤他。”
冼越嘲弄出声,“那要看他有没有命活到你找到他。”
“什么意思?”
姜御月眼皮一跳,心底升起一种不详预感。
冼越声音凉凉,“他与那位丞相一样,手无缚鸡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