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漂泊在海上的昏暗凌晨,好像纵容所有暧昧发生。
藏匿在心里的小种子悄无声息地萌出嫩芽,搔得心窝痒痒的。
阮熹做不到心无旁骛,也不想就这样爬回自己的床上。
她缓缓放下支在床上的手臂,趴在床边默默看了程岱川很久。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还是会眩晕,一阵一阵的不适。
门外走廊有人对话,听不清内容。
怎么大家都不睡觉?
但程岱川也许做了个不错的梦,紧蹙的眉心渐渐放松下来。
这样才对嘛。
阮熹心想,等他们睡醒后,一定要让程岱川忙到没空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游轮上最耗时的项目,通通都得来一遍才行。
剧院演出、靠岸观光、无边泳池、星空影院。。。。。。
实在不行去健身房撸两个小时铁,再去跳舞,熬夜看看星星。
蹲到腿麻,阮熹才把程岱川的手拿下来,轻轻塞进被子里。
熬得狠了,再重新爬回自己的单人床上,反而迅速进入睡眠。。。。。。
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似乎听见过说话声,但都像凌晨发生在走廊里的对话声一样,朦胧,听不清晰内容,很快又归于安静。
阮熹浑身酸痛。
她想起床,想活动活动,又像处于梦魇,反复梦到自己已经起床换衣服、喝水、洗漱等行为好几次,才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客房里窗帘密闭,仍然只有一盏夜灯。
她昏昏沉沉地摸到放在枕头下面的手机,按亮,看了一眼。
才六点多么?
感觉自己已经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怎么会才六点多呢?
阮熹是真的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久到有点头晕、反胃,蒙着头蜷在被子里缓解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
阮熹听见程岱川的声音了。
对了,他人呢?
她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发现隔壁单人床的被单平整,不见人影。
他的声音是从窗帘后面的阳台方向传来的——
“嗯,凌晨开始的。”
“和游轮的工作人员要了晕船药,我有准备,不用担心。”
“阮熹?她还在睡,等她醒了让她给你们打电话报平安。”
“先这样,再联系。”
程岱川这样说着,推开窗帘,从客房的小阳台走进来,视线和阮熹对上:“终于醒了。”
什么终于,不就比她早起那么一丢丢嘛?
眼下不是争论的时候。。。。。。
阮熹面如菜色,扒着床沿:“程岱川,我不该睡那个羽绒睡袋,我好像是真的中暑了,这会儿特别想吐。。。。。。”
程岱川说:“你没中暑,是晕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