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穿过的睡衣是潮湿的,阮熹想换一套新的睡衣穿。
洗澡前没想周全,忘记拿进来,又不好意思只穿着浴袍走出去。
她站在镜子前左照照,右看看,反复确认这种布料比毛巾还要厚实的浴袍,穿起来比她那套短袖短裤的睡衣遮挡得还要严实,才犹豫着从洗手间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洗澡太久,也或者是她在羽绒睡袋里闷到真的有些中暑。
阮熹感到轻微的眩晕。
她闭了下眼睛,再看向客房里,发现程岱川已经睡了。
程岱川眉心微蹙,手背撘在额头上,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支着。
连被子都没有盖。
阮熹把夜灯调到最暗,轻手轻脚地从行李箱里取出另一套睡衣,抱着睡衣去卫生间换好,又轻手轻脚地走出来。
动一动羽绒睡袋,声音有点大。
阮熹转头看了程岱川一眼,没有收睡袋,只是小心地把它往里挪了挪。
她有点晕,打算继续睡觉,又觉得程岱川不盖被子不行。
船舱是有些闷,可是像这样吹一宿空调,真的没有问题么?
恐怕会着凉吧。
阮熹父亲以前就这样着凉过,睡醒后发觉脖子僵硬,还是阮熹母亲陪着去看过中医、做了按摩和针灸才好的。
阮熹走到程岱川床边,把被子轻轻抖开,盖在他身上。
程岱川没醒。
她逐渐放心,大着胆子帮他掖了被角。
阮熹蹲在程岱川床边,看着他撘在额前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她想到他轻捻指尖的动作,耳朵有些发烫,但又看到他蹙起的眉心。
还在不开心啊?
她的胳膊肘架在他的床上,双手捧着脸,很小声地说:“希望你明早起床会开心,忘掉那个背叛婚姻、欺负商阿姨、对家庭不负责任的混蛋。。。。。。”
她声音不大的,但他睁眼了。
程岱川应该是没睡醒,只看了阮熹一眼,又把眼睛闭上。
他撘在额前的那只手伸过来,温柔又亲昵地揉了揉阮熹的头发。
就这样重新陷入呼吸匀称的睡眠。
阮熹脖颈僵硬。
她顶着程岱川的手掌,紧张地想:他。。。。。。把我当成艾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