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凝结在室内,逐渐变得尴尬。
“我不放心泽铭一个人在侯府太久,我要回去了。”裴铉尽量收敛自己的暴戾不甘,担心吓着她。
宁泠点点头:“我也不放心。”
看见她面色红润,依旧云鬓花容,裴铉心里酸涩地厉害。
想问问她开心满意吗?又不想自找苦吃,亲手凌迟自己。
最后,裴铉千言万语的担心与难过转化为:“若他对你不好,你速速来信或者回盛安,我一直等你。”
宁泠笑得眉眼弯弯,笑颜如花,声音清甜:“好呀。”
“我走了,你多保真。”裴铉面色难看,将心里顾虑说出:“妇人有孕最是危险,你若有了身孕,我会为你找好稳婆的。”
想到她和白洲言以后会有孩子,会有一个她曾经心心念念期盼的心爱之人的孩子。
嫉妒疯狂蔓延,如同沾满毒刺的荆棘缠绕绞杀心脏,窒息绝望。
她会不会不爱宁泽铭了,他与她最后一丝联系也断了?
但他当年信誓旦旦保证了会给她找最好的稳婆,护佑她此生平安欢愉。
只要宁泠还在,还活着,他就还有机会。
宁泠忽地噗嗤笑出声,对上裴铉阴沉狠厉的眸子,她竟一点也不怕。
裴铉紧紧用力握掌为拳,猜测她多半是不屑,讥讽。
“你既然不喜我,我就先走了,不惹你心烦了。”裴铉闷闷出声,身形清瘦,神情憔悴。
宁泠赞同地点点头:“是该走了。”
裴铉握拳的手捏得嘎嘎作响,一张俊脸崩得严肃森然。
他步伐沉重地缓缓离开,强忍回头的冲动。
倏地听见她带笑的声音。
“你既然回盛安城,那就顺路搭我一程。”宁泠拿出早准备好的包袱,双手拖着下巴,眼眸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裴铉呆呆回头,难以置信问道:“你这么何意?”
“我要回盛安城,你不愿顺路载我?”宁泠挑眉惊讶问他。
裴铉的脑袋顿时变成了一团浆糊,稀里糊涂的。
他听见了宁泠的话,但听不懂她什么意思?
她不是才嫁给白洲言吗?才新婚三天又要分离?实在是太古怪了。
“你去看泽铭吗?”裴铉缓缓问出,“你和白洲言商量好了吗?”
白洲言脾气好,同意好像也不足为奇。
“我是孩子的娘,作甚要他同意。”宁泠笑笑回答。
裴铉更加诡异了,“可你们毕竟刚新婚不久,你不怕他介意吗?”
他本可以不问求之不得地带走宁泠,但他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我什么时候和他成婚了?”宁泠故意吊人胃口,似笑非笑。
裴铉以前最喜欢捉弄人,她十分不喜。
如今轮到她戏弄他了,体验其中滋味,似乎也不错,看着他一会悲痛欲绝,一会难以置信,一会暗藏欣喜,笨头笨脑的大呆鹅,挺好玩的。
裴铉目瞪口呆楞在原地,接着紧张追问:“那三天前,白洲言娶的新娘是谁?你不是给我来信说你要与他成婚吗?”
宁泠苦恼地想了想:“哦,可能是我写错了吧。”
她这话说得不清不楚,只回答了一半。
裴铉心急如焚,面色焦急,又不敢大吼大叫,小心翼翼追问:“你没嫁给他?”
“对呀。”宁泠笑脸吟吟看着裴铉,惬意欣赏他丰富生动的面部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