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道:“相同症状的妇人,我去年冬天治过一个,人就住在甜水巷,同样是开刀取肿块,你们若不放心,过去一问便知。”
“若决定了按照我的方法来治,明日不要让夫人进食,午时之前去请我。”
说罢,已收拾好东西,接来诊金后,与喜春出门去。
在女使的引路下,二人再次走过侯府蜿蜒曲折的回廊假山,仿若幽暗迷宫,与来时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色。
喜春跟在她身边好奇的四下张望,小声在她耳边感叹侯府又大又静,虞阳的大户跟这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沈姝云垂眸,心下感慨。
她们身在市井,以自由身进得高门深宅,自然羡慕这儿的富贵。却不知这府里的妇人,要出去一趟有多难。
走的久了,耳边只听到阴恻恻的乌鸦叫,喜春羡慕的语气也静了下去。
“怎么了?”沈姝云发觉她情绪低落。
喜春摇头,“没事,我就是觉得这儿没什么人气儿,待的久了,怪吓人的。”
前头领路的女使听到二人对话,向后瞥了一眼,插话进来。
“想是二位姑娘少来我们这样的权贵之家,整个朔州城,谁不知我们定远侯府最重规矩,侯爷治家严厉,别说是粗使下人,就连三岁娃娃,进了侯府也得学会闭嘴噤声,免得扰了主子们的清静。”
沈姝云看出对方的傲气,便逢迎两句。
“姐姐说的是,侯府的贵气养人,连姐姐都是一副千金小姐做派,哪里是我们这些市井小民能比的。”
少女嘴甜又带笑,女使哪受过这样的奉承,心里美的,走路都捏起兰花指来。
“是吗?”
一句男声不适时的插进来。
三人循声望去,前头走廊的拐角处走来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他的视线绕过女使,径直落在沈姝云身上。
“我倒觉得,姑娘清水出芙蓉,比那些惺惺作态的富贵小姐要美的多。”
眼见此人,沈姝云感觉有些熟悉。
女使忙屈膝行礼,“给世子请安。”
又侧过身介绍,“这位是来给夫人看病的沈大夫,已经诊完脉,奴婢正要送她出去。”
“见过世子。”沈姝云垂眸。
看到记忆中立在青雾里的纤瘦少女长成惹人怜爱的娇嫩花朵,宇文曜舍不得移开视线,嘴角扬起笑意。
待转头去看女使,又换上了一副威严面孔,冷冷道:“让你送客,你倒借着侯府的名头在贵客面前耍起威风来。”
闻言,女使紧张地跪下叩头,“奴婢知错,还请世子恕罪。”
本就阴森的府邸,因这一幕,更添几分窒息的压迫感。
沈姝云心生不满。
这女使是侯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人,她同人交际两句,自己也能在侯府的下人中落个好印象,往后她“沈大夫”的名头才会越传越广,才能有更大的前途。
你情我愿,双方利好的事,全被这个半路冒出来的世子搅和了。
她只得尽力挽回局面。
“不过是女儿家聊几句闲话,世子也要因此怪罪吗。”
闻言,宇文曜转回脸来,笑着看她。
摆手打发那女使下去。
带路的人被屏退,又不见庭院中有其他的下人,沈姝云感觉不对,生分的退后半步,“世子可还有其他事?”
“你不记得我了?”宇文曜挑眉。
沈姝云摇头,对此人没什么印象。
宇文曜无奈一笑,悠悠道来,“那年山中大雾,一箭之错,你从我这儿拿走了一枚白玉佩。”
闻言,沈姝云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