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夜一手握住梓兰的手腕,歪过头去感受那温热而细腻的手掌摩挲侧脸,感受带来这份温热的每一根毛细血管中血液的流动,以此感知她心跳的节奏。
血魔的另一只手掌缓缓伸向梓兰的腰肢,他问:“你会喜欢勇敢的人吗?”
梓兰不再去看,或者说不再敢去看月见夜的双眼。
她仍捧着那张俊美的脸庞,只是赤月般的眸子似是灼人,而她不解风情:“可你知道,成人的感情里,若是需要付出许多勇气,那在起跑线上就输了。”
“为什么?”即将搂上她腰肢的手掌悬于半空,说要放弃的人还在犹豫是否抽身。
“很累的。”词不达意。
“我知道。”肺腑之言。
月见夜的双手轻轻放在梓兰的肩膀上,身处职场的人事干员总有一种无形的强势,但卸下工牌的她比之月见夜甚至可称娇小。
梓兰趁着还没有被推开,优雅抽身,但那只没能搂住她的手还是被她抓在手中。
难免焦急,或说追悔。
梓兰确认过月见夜的眼神,双月在黯淡的赤瞳里激荡起朦胧的反光:“但你不知道我站在镜子前,看不见能留住东夜魔王的女人。”
血魔也反手握住了黎博利的手腕,将她的手放于胸前,低头一吻:“我可以当你说想要答应吗?”
梓兰收回手,在沉默的等待中伫立片刻。
晚风拂过手背,有股凉意。
她轻舐手背上月见夜双唇留下过温热的地方:“我是说我不讨厌。”两人默契地走在月色下的露天走廊。
“我从下午就开始休假了。”
“我明天。”
“我休三天半。”
“提前下班,就也当做是三天半吧。”
穿戴整齐的远山干员从酒柜后走出,等在桌边的酒客们纷纷喊着她:
“嘿拉格娜,又在后台准备什么好东西了?”
“我等好久啦,赠送个塔罗牌占卜服务呗?”
“抱歉各位,加班来晚了。让我看看,LastWord,TheOrient,Haegroni,BrandyCrusta——都是常客,有跟平时不一样的吗?。”她从那些熟客面前一一走过,娴熟地报出他们惯喝的饮品。
调酒杯在这位来自萨米的埃拉菲亚手中翻飞,西蒙娜和米尔哥罗德斯基看得目眩,他们还没那么习惯灯红酒绿。
西蒙娜随手取过米尔哥罗德斯基身前的高脚酒杯,烈酒穿过咽喉,这种感觉最为真实。
“西蒙娜小姐,慢喝。”尽管知道萨米人也有同乌萨斯人一般善饮的传闻,米尔哥罗德斯基还是好意提醒。
调酒杯内酒液碰撞杯壁的声音渐渐邻近,那些等待的酒客中不乏听过西蒙娜不喜乌萨斯人传闻者投来好奇的目光,而唯一上前攀谈的唯有顶替月见夜的调酒师拉格娜:“阿尔克纳通过塔罗牌的占卜告诉我,今晚的吧台上坐着一对有缘人。”
“噗——”正将烈酒一饮而尽的西蒙娜正因与米尔哥罗德斯基共享的那片段过往而心思烦乱,拉格娜以平淡口吻吐出的惊人之语让毫无防备的她当场喷出一口烈酒。
“咳咳!”西蒙娜尚且没有缓过劲来,呛入气道的烈酒让她胸如火烧。
米尔哥罗德斯基急忙在身上摸索,拉格娜不动声色地给他递去手帕。
他朝着拉格娜微笑,只当是酒保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西蒙娜从米尔哥罗德斯基处接过手帕,将手脸擦拭干净,而“罪魁祸首”拉格娜已在给客人上酒。
她仍未止咳,身边的白熊见状便用宽大的手掌轻拍她的背部。
他的力道固然是轻柔的,但西蒙娜还是咳得更加厉害。
西蒙娜挥手推开米尔哥罗德斯基的手掌示意不要继续。
片刻后自己止了咳,不无嗔怪地说:“拍后背是止不了咳的。”
“抱歉,一时心急。是不是有点越过了城市人所谓的……”
“不,我很少生活在城市里——我是说,我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