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那是当然,我们军情处在那些人眼中就是阎王,判官,是魔鬼!不然怎么叫魔窟。这样也好,我们就是要让他们惧怕,恐惧,这样他们做事才会顾忌,才不敢出来掣肘,我们也才好行事。这就叫有利也有弊。”一边看着各种资料,王伯成一边插口说道。“组长,您现在有什么指示?”李博文看着王伯成问道。“这是一条大鱼,博文你知道吗,这个审讯记录放出去,足以掀起一场滔天巨浪!”王伯成站起身,接过王国伟递过来的茶水,慢慢在屋子里来回走着。终于停下脚步,再次开口:“根据这里面的内容,第二十师所有的军备存储,火力配备,人员名单,军事部署等等,在这几年里都被泄露了干干净净,已经毫无秘密可言。可以这么说,一旦中日开战,二十师面对日本人的进攻就是一场血淋淋的屠杀。”“这个混蛋,一个团级作战参谋,居然得到这么多重要情报?”廖富凯和王国伟都有点脸色发白,这样的后果太严重了,追究起来二十师所有的军事主官都会马上下台,绝对是一场重大政治灾难。王伯成眼中透露出阴森目光,冷冷的说道:“对于我们来说是军事机密,对于这些身处其中的作战参谋来说可不是,根据他能接触的来往情报,作战指示的分析,只要有心人舍得下功夫,就可以把咱们的军事机密,一点一点的被这些钻地鼠偷的干干净净!再加上军队中某些官僚尸位素餐,毫无防范和保密意识。导致这样的结果也并不奇怪。”他翻来一页记录,指着上面的一段内容,恶狠狠地说道:“一个堂堂的少校,喝了几口猫尿,就在酒席间把炮营的部署位置泄露了出去。他脑子里都是屎吗?”“亡羊补牢,犹未晚矣!现在杜弘毅已经全部交代清楚,我们赶紧上报,上面应该有办法补救,情况也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糟糕。”李博文见他如此震怒,赶紧在一旁劝解着。“可惜呀!事情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糟糕!”王伯成闭着眼思索良久,才睁开双眼,对着王国伟问道:“二年前你已经是加入军事情报处了吧?”王国伟有些莫名其妙,他的履历组长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怎么突然间会问这些事。“是的,属下在武汉分校学习,学期是一年半,所以毕业比较早。先是分配中央第七师,半年后,也就是民国二十二年年底调入军事情报处。”王国伟又把履历简单介绍一遍。原来所谓的黄埔门生也是有区别和等级的。在南京总校学习和毕业的军校生,那是根正苗红的嫡系,入学时门槛比较高,选拔难度大,学期也比较长,一般都在二到三年左右。李博文就是学期二年,当然是以前那个。而王国伟是黄埔武汉分校,档次就低了一级,入学时门槛较低,学期也都是一年到二年左右。这样,对外都可以说是黄埔毕业,可实际上在内部还是有等级之分,总校毕业生无论在军队资源,人脉关系,提拔速度上都占有优势。这也是王国伟下功夫攀附王伯成的原因,在先天等级上就要逊色一筹,再加上王伯成又是他的直属主官。“那你还记得魏可夫这个名字吗?”王伯成接着问道。“魏可夫?您是说二年前那件失密案的要犯,不是秘密处决了吗?对了,他也是第二十师的。”王国伟记得这个人的名字。因为这事在当时动静也挺大。李博文一头雾水,这件案子发生时他还不知在哪里,根本没有耳闻。他疑惑的看向王伯成,王伯成晒然一笑,然后给他解释起原委。二年前,第二十师出现一件情报失密案。为了应对上沪事变,第二十紧急指定了防御计划,可是一大早上班的师参谋长突然发现,藏在自己保险柜里的作战计划,有两页纸次次序颠倒了。那本来是仔细整理好的文件。每一页都变了编号,这分明就是急切间放错了。事关重大,他紧急上报。军部内部没有查出结果,就交给了军事情报处,可是案情一直没有进展,所有可疑人员筛查了一遍,最后把目光聚焦到了当时的后勤处处长魏可夫身上。因为当天晚上整个办公楼内只有他在办公室加夜班,没有回家,而作为师机关重地,守卫森严,不可能有人能毫无察觉的出入。于是魏可夫被抓捕回军事情报处,很快就招供了。是他故意以加班的名义留在办公楼内,然后打开保险柜偷看了作战计划,可是慌乱之下,恢复原状的时候把两页纸张的次序搞乱了,这才被参谋长察觉。这个结果出来后,高层指令,为不影响军心,低调处理,军事情报处负责执行。于是魏可夫被就地处决,对外宣称他是被地下党袭击身亡。然后迅速改变了作战方案,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这件事情就算是圆满解决了。“怎么会这样?”李博文听得目瞪口呆。因为他清楚的记的杜弘毅的口供中,就有一件情报来自这件案子。当时的情况是,杜弘毅下班后,深夜潜了回来。通过下水道进入了办公楼内,他熟悉环境,轻车熟路的躲过了巡逻警卫,进入参谋长的办公室。花了很长时间终于打开了保险柜,等他用微型照相机拍完照片。可是因为打开保险柜花费了太多时间,室内微弱的光线引起了巡逻的士兵的注意,他仓促之下急着脱身,搞乱了页序。然后匆忙顺着原路脱离了现场。在记录里,他并没有说魏可夫的事情,在他心里,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一个魏可夫根本无关紧要。所以李博文不知道这件事情。李博文知道,以刑讯科里面的那些酷刑手段,什么样的口供得不到?这个魏可夫很明显是做了替死鬼。:()谍从暗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