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安柔以这样的说法,让施洛辰陪着安睿玩了小型过山车、旋转飞船、蹦床等等一系列游戏。安睿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笑得痒痒到了人心窝子里。先前坐在旋转木马上还很拘谨的施洛辰,玩到后来比安睿还疯,不必安柔再多说半句,玩完了蹦床之后,直接扛起安睿去买另一处游戏的票。安柔拎着安睿的卡通帆布包,静静的跟在他们父子身后,看着一大一小两个极其相似的背影,做着相仿的动作,安柔的心头一暖,绽开了动容的笑。一般的家长带着孩子出来玩,玩够了都会就近解决午餐。累了一上午,体力消耗的快,小孩子又不比大人抗饿,刚进了儿童公园施洛辰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跟安柔说过之后,到公园外找了一家最好的餐厅定了餐。中午别人家的孩子吵着饿了,施洛辰已经带着安柔和安睿坐在观景餐厅里,一边看风景,一边优雅的进餐。一大桌子菜,几乎都是照着安睿和安柔的口味点的。安睿坐在中间,有施洛辰和安柔两头为他夹菜,安睿很快就吃的饱饱的,倚靠在椅背上拍着自己鼓鼓的小肚子喃喃:“睿睿好幸福噢!”听见这句话,施洛辰将视线从安睿身上转到安柔脸上,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安柔的目光愈发深刻。那一天,直到太阳落了,安睿才恋恋不舍的左手牵着施洛辰,右手扯着安柔,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儿童公园。回程,安睿小心翼翼的问安柔:“妈妈,我可以预约明年的生日么?”死洛辰攥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关节明显的泛起了白。安柔沉默老半天才轻柔的回:“如果妈妈明年起得来,一定还陪着睿睿来玩。”安睿瘪嘴:“妈妈起不来,睿睿就把妈妈叫起来。”安柔不再回话,只是飘渺的笑。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令高兴了一整天的施洛辰,心境再次堕入地狱。安睿过完生日,易天南如约动身出国。郁千帆和易天南坐同一班飞机离开的,据说洛琳在那边出了点事,即便就是个普通朋友,也应该到场去看看的,何况他们还是名义上的夫妻。安柔很担心洛琳,打过电话,洛琳说自己一切都好,让安柔别听大家夸大其词。不过安柔还是很轻易的就从洛琳的声音里听出了强颜欢笑的味道。洛琳不想说,安柔也不勉强,事后才听说洛琳从前那个“女朋友”赛莉娅死了,死于早产。塞莉娅爱上了自己的丈夫帕斯特,帕斯特也很爱她。塞莉娅是个漂亮多才的女人,那么多年没处过一个男朋友,在亲朋眼里,她洁身自好,是个绝对优秀的好女人,这些也曾是男方家族炫耀的谈资。可惜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会被祝福,在塞莉娅怀孕五个月的时候,一场家宴上,帕斯特的前女友,不甘心自己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用了半年时间调查出了塞莉娅和洛琳的暧昧关系,甚至神通广大的找到了一张塞莉娅和洛琳赤裸着上半身拥抱在一起亲吻的照片,当着众宾客的面,直接将这些过往揭了个一清二楚。一时间,玉女变欲女,炫耀的谈资沦为奇耻大辱。男方家里对塞莉娅冷嘲热讽,一周之后,从家宴上失踪的帕斯特终于回家,向来整洁的男人将自己搞得胡子拉碴,面色苍白。帕斯特跟塞莉娅说:“对不起亲爱的塞莉娅,我是爱你的,可我无法接受自己的妻子曾经有过那么无耻的行为,曾经我对你说出口的爱坚信不疑,可自从看了那些照片之后,我开始动摇,甚至觉得你的话和你的人都很虚伪,或许你只是需要一个男人作为掩护,才嫁给了我。”塞莉娅疯了似的抓着帕斯特的手:“亲爱的,我承认和洛琳有过一段情,可那些已经过去了,洛琳也结婚了,我们很久都没有见过面了,我是真正的爱上了你,所以才会想到要给你生个孩子,你可以侮辱我的人品,可你不能侮辱我对你的爱。”帕斯特却慢慢的抽出了自己的手,冷淡的说:“亲爱的,你先别激动,听我说,你知道我们的公司刚刚上市,有一大批的麻烦事需要应付,而我们却在这样的紧急关头出了丑闻,这对我们的公司非常不利,而且我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所以我看我们还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好了。”塞莉娅绝望的问:“你要和我离婚?”帕斯特摇头:“不是的,我说我们只是暂时分居,现在的人都很健忘,等着事情渐渐平淡下去以后,你生出了我们的宝宝,我就去把你接回来。”纵然塞莉娅多不愿意,她还是搬离了夫家。因为这件丑闻,娘家也嫌她丢了脸,还说她犯傻,帕斯特说让她出来她就出来,都出了这样的事情了,出来了还能回去么?两家就像打乒乓球一样推来推去,塞莉娅没办法,自己租了一间小公寓居住的,因为心情抑郁,加之饮食不稳定,孩子到七个月的时候就出现了早产的征兆。,!塞莉娅给帕斯特打电话,因为距离预产期还差很久,帕斯特当她是耍心眼,并没有当事看待,只以工作很忙为借口给搪塞了。塞莉娅走投无路,给自己严厉的母亲打电话,母亲斥责塞莉娅没脸没皮,说自己又没老糊涂,不会被塞莉娅这样拙劣的谎言给欺骗了。不理会塞莉娅的哭求,强势的挂掉了电话,萨莉亚的母亲这辈子听见女儿最后一句话是:“妈妈,我很痛……”塞莉娅最后拨通了洛琳的电话,那时她已经有气无力,只报出了地址后,喃喃的说了一句:“洛琳,我要死了。”洛琳当即心慌,开着车飙到了塞莉娅租住的小公寓,叫门没人应,洛琳索性一脚踹开了不很牢固的旧门板,然后看见了倒在血泊里的塞莉娅。送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胎死腹中,因为送去的太晚,塞莉娅也无力回天。塞莉娅这辈子最后一通电话是洛琳给她拨出去的,她只是对着话筒虚弱的说:“帕斯特,对不起,我爱你!”然后,再无半分力气死不瞑目。塞莉娅死后,帕斯特和塞莉娅的母亲哭得肝肠寸断,可是,哭有什么用呢?洛琳当时揪着帕斯特的脖领子差点将他从医院的窗户给扔下去,她骂他:“你他妈就是一头猪,塞莉娅爱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你听见医生的话了没,她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如果就把她送过来,她不会死,你们的儿子也不会死,你的泪水有个屁用,简直就他妈的是鳄鱼的眼泪。”洛琳被帕斯特家里人给拦下了,可为了这件事,洛琳的名誉也被彻底的毁了。这对洛琳来说无疑是双重打击。得知了事情始末的郁千帆飞到了洛琳身边,并对外宣布,10月初会和洛琳举办婚礼。眼看着尼尔斯的车祸案拖拖拉拉了快一年了,案件的始一清二楚,检察院已经将案件移交法院,可法院那边却迟迟没个消息。那天安柔坐在尼尔斯的床头翻看着日历,无意间说了句:“这么快,马上一年了,怎么没听说过当初打算害死你和我的坏人得了个什么样的下场呢?”正巧经过房前的施洛辰听了这话,猛地想起了这件事。因为施洛辰和郁千帆已经敢肯定这场车祸的主要责任是在尼尔斯身上,所以忽略了表面上的那件谋杀案,可如果没有肖蜜儿和那个汽修厂的老板制造的诱因,尼尔斯也不至突然生出了那样的念头来。何况他们两个存在着强烈的主观故意性,最主要还是冲着安柔来的,依着施洛辰从前的性格,那两个人不知死过多少回了,而今他绝大部分精神都扑在了安柔身上,倒是忘了这桩事。施洛辰暗暗盘算了一下,随即大踏步走下楼去,到了空无一人的大厅,摸出手机给项海打电话:“项海,给我查一下肖蜜儿谋杀案的进展。”半个小时后,项海打回了电话:“肖蜜儿从前夸口她在警界和政法委都有朋友,不过在她出事后,只见她的父母四处奔走,却没见到一个朋友的影子,至于案件迟迟压着不审的原因,这点倒是很明了,我们这边受害者和受害者家属并不出面追究,而那个汽修厂老板倒是真的有个政|法委的亲戚,汽车厂老板卖了自己的厂和房产,将钱全砸进去铺路了,所以……”听完了项海的话,施洛辰冷笑了两声,慢条斯理的出声:“项海,去定个封闭好的酒店,稍后致函封梅集团老总梅子楼,他们的企划案做的很完美,我想邀请他谈谈拓展下一季合作计划。”施洛辰讲讲吩咐完,电话那边的项海便笑出声来了。项海笑得令施洛辰感觉莫名其,锁着眉头问出声来:“笑什么?”项海捂住自己的嘴,缓了老半天才讷讷:“刚刚弄懂了一个概念,一时没忍住,董事长不要见怪,不要见怪啊!”施洛辰问:“什么概念。”项海回答的倒是爽快:“郁大少时常挂在嘴上的奸商。”回答之后就后悔了:“董事长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施洛辰凉悠悠的:“那你什么意思?”项海小心翼翼的:“其实,我这句话的意思是夸施董深谋远略,是有决策,大智慧的典范商人。”施洛辰意味深长的哼哼了两声,哼得项海呜呜咽咽咽:“董事长,我错了……”9月6日,上有高|院领导施压,下有舆论的监督,案件终于公审。先前汽修厂老板和他的决策团商量过的,想要完全撇清关系,难度非常大,所以他们商量过的结果是将责任完全推给肖蜜儿,让小老板先进去待个两三年,这件事逐渐淡出公众的视线后,再托些关系,使点钱,随便扯几个理由就可以出来逍遥了。谁曾想一夜之间,形势居然来了个大逆转,先是各大论坛上纷纷添油加醋的转载了标题耸动的案件回溯,接着上方领导直接批示要慎重对待,随后玛莎拉蒂的地方执行总监也以损害品牌形象为缘由提出巨额索赔……,!一时间这件案子的主审法官倍感压力,将被告送上门的钱尽数返回,随即开庭宣判,一审开庭日期正好是去年的事发日,施洛辰和项海说,这天应该给安柔一个交代。因肖蜜儿和汽修厂小老板的行为特别恶劣,后果特别严重,造成的影响特别恶劣,主谋肖蜜儿判处无期徒刑。因为汽修厂老板只是从犯,量刑定罪不会特别严重,可宣判当天,公诉时又牵连出了汽修厂老板曾伙同碰瓷集团骗保,将送修的汽车夜里私自开出去,套牌行窃,强~奸妇女,醉驾逃逸,造成受害人延误就医时间,不治身亡等旧案,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缓刑两年执行。花了那么多钱,却得了这样的重刑,汽修厂老板怎么肯受,当庭宣布上诉,不过下去没多久就放弃了上诉。不过汽修厂老板总觉得自己很冤,受害人一方不敢得罪,可也实在气不过,又经过有人特地的提点,受害人很上线的将主审法官一干拿钱不消灾的都给卖了出去。事后听人说汽修厂老板的律师明白的告诉他:“你也看见对方的实力了,别折腾了,受害人一方让我转告你,如果再折腾,二审这么长的时间,一定可以收集到更多不利于你的指控,到时候你想缓刑两年都没机会了,会直接给你判立即执行,死缓表现的好,两年后,基本可以躲过一劫,而立即执行,你想表现好都没机会了。”关于这个传闻是真是假,在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有新噱头出现后,谁还在意那么多,只要好人最后战胜了坏人,让人觉得这个世道还不是那么令人绝望,就是最好的结果。这也附和舆论导向的要求,至于背后的交易,舆论制造者也要吃饭,生活,这个世道,大家都是聪明人。宣判的那天傍晚,暮霭沉沉。安柔坐在落地窗前,一边抚着隆起的肚皮,一边看着天边镀了层淡淡金光的薄云,喃喃的说:“宝宝,整整一年了,你爸爸真贪睡,等你见到他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糗糗他。”施洛辰轻轻推开了门,就看见笼在夕阳里的单薄身影,他明明将她照顾的这么周道,可她始终不见胖,即便后来他不再限制她的饮食,可只见她的肚皮如望了风的野草,疯长了起来,她的身体骨节却愈发的凸显,嘴唇的颜色也一天深过一天。夏婉淑说,安柔的唇色让她仿佛回到了当年提心吊胆的日子,甚至夜里会被噩梦惊醒,梦里安柔睡在那个冷冰冰的地方,汤医师面色沉郁的告诉她,安柔的心脏到底累死了……施洛辰本就惴惴着,听了这样一番话之后,夜里更是无法安然入睡,安睿睡得也不安稳,小家伙嘴上不说什么,可表现却是一天更比一天沉寂。更有甚时,安睿会半夜哭醒,醒来后抱着自己的小枕头下床就要去找妈妈。施洛辰拦住他,安睿就哭,说他妈妈不要他了,他要去找妈妈。安睿钻进安柔房间的夜里,施洛辰就坐在阳台上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直到天亮,然后强撑精神,将自己打理的一丝不苟,出去亲自侍弄安柔的早餐,陪着安柔吃完早饭后,在可以看见安柔的地方处理项海一早送过来亟待处理的文件。在安柔眼前,施洛辰总是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面对着安柔,他笑得如沐春风,转过身,愁云满面。因为米晓淑肚子也大了,所以施洛辰不再格外“迫害”项海,是以项海透出了有恃无恐的架势,对施洛辰这种表现,项海给出的评价是,他无比敬爱,无比崇拜的施大董事长,做起奸商来,奸得流油,当起演员,媲美奥斯卡影帝,单瞧那变脸的速度就叫人大跌眼睛。听闻项海的评论,施洛辰只云淡风轻的告诉项海,自己替他记着,秋后一起算账,随后项海陪着笑脸,嘻嘻哈哈的逃了。此时此刻,时间静逝,天色天天黯淡,施洛辰默不作声的倚着门框,看着安柔喃喃的和自己的肚皮对话。许久,安柔转过头来,对着施洛辰嫣然一笑。施洛辰看着与夕阳争辉的安柔,轻轻扯了扯嘴角,回了她一个温和的笑。安柔说:“谢谢你。”施洛辰依旧抱着手臂倚着门:“谢我什么?”安柔说:“今天案子的结果,很多人第一时间都电话号通知我了,听着大致过程,我就知道你插过手。”施洛辰不甚在意的笑:“所有的人都知道施洛辰是个睚眦必报的奸商,我不过是不负大家的期望罢了。”安柔莞尔的笑:“对,不负众望,是货真价实的,小鼻子小眼的奸商。”施洛辰佯装恼火,双手一摊,慨叹:“项海那家伙说我是奸商,不过看在米晓淑的面子上,我暂时替他记下,秋后一起算账,你说,比着项海,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安柔笑得更灿烂:“那你也替我记下,秋后一起算好了。”听见安柔这样说,施洛辰真真切切的笑了起来,其实不过是话赶话,赶出来的玩笑罢了,可施洛辰却像得了安柔一个保证一样开怀,甚至透出显而易见的雀跃:“那我们说好了,等着秋后,你欠了我这么多,我会一一讨回来。”,!安柔心情好,不置可否,只是隔着说远不远,说近却又不近的距离,望着施洛辰温文的笑。笑着笑着,安柔的表情突然一敛,施洛辰顿时紧张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双手撑在摇椅扶手上,俯身审视着安柔:“柔柔,你怎么了,感觉哪里不舒服?”安柔微蹙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脸上绽开慈爱兴奋的笑,伸手比着自己隆起的肚皮,轻轻的说:“宝宝听见我们的对话了,跟着开心呢,在里面手舞足蹈的,看这里,这个位置应该是她的小拳头,还有这里,是小脚丫儿,你将她养得很壮实,看看,脚丫儿踢得多有力。”安睿的成长是施洛辰不曾经历过的,而这个小家伙却是他看着一点点的成长起来的,施洛辰瞪圆了眼睛盯着安柔肚皮的起起伏伏。看了老半天,板着脸愤愤的说:“这么小就对她妈妈拳打脚踢的,长大还了得,等她出来后,我一定狠狠的揍她的小屁|股,给你报仇,如果她敢不孝顺,我一定不饶她。”施洛辰这几句话之后,没想到安柔肚皮的起伏越来越明显,施洛辰遂站直了身子,伸手掳起袖管,端出架势,指着安柔的肚皮说:“喂,我说小屁孩你不服是不是,有种跳出来跟我单挑,你老子都不是我对手,我一个挑你一打,你信不信!”安柔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施洛辰听见安柔的笑,俊脸飞上一层淡淡的红润,丽得惊人,目光游移间,最后再次定格在安柔又见起伏的肚皮上,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脱口:“好吧,我是个有原则的纯良商人,不跟小娃娃一般见识。”安柔颔首:“对啊,你一向都很有原则。”施洛辰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安柔的肚子上,也没听清安柔的意有所指,胡乱的点头附和,老半天,忍不住俯身向前,嗫嚅:“柔柔,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摸一下,我就是好奇,只摸一下就好。”如今的施洛辰,当着安柔的面,如坐定老僧,无欲无求,难得开一次口,又不是多叫人为难的事情,安柔自是不会拒绝,并不应声,只是伸手牵起施洛辰的手,轻轻贴上了自己的肚子。被安柔温热柔软的手牵住,施洛辰的身子明显一僵,维持着半俯的姿势,一手撑着摇椅的扶手,一手贴着安柔的肚子。窗外,夕阳渐渐落下,天边烟霞灿烂。夏婉淑和戴静萱正好上楼来,看见窗前的一对人,夏婉淑轻轻的叹息:“如果没有那些糟心事,这一幕多完美,可以拍下来当壁画挂着。”戴静萱涩然的说:“姐姐的选择是对的,他们在一起的话,会很幸福,多般配的一对璧人。”说着说着,夏婉淑就又开始抹眼泪,喃喃:“他们不该在这里看夕阳,看见这一幕,不知为什么,我脑子里居然会跳出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句话来。”戴静萱的眼圈也有些发涩,她瞥了夏婉淑一眼,咕哝:“嫂子,你在说什么呢?”夏婉淑伸手拍打自己的嘴:“呸呸,不算不算!”那一对全情投入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窃窃围观着的两个人。突然,施洛辰惊诧出声:“咦!她踢我,真的踢我了。”安柔笑:“是啊,这一下子很有力气,她在跟你打招呼呢!”施洛辰将一双好看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我觉得她是听见我说要揍她,依仗着我现在对她莫可奈何,在挑衅我。”安柔嗤笑他:“你这明显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施洛辰抬了头看着安柔:“我哪里是小人了,我比她大多了。”施洛辰说完这句,贴在安柔肚皮上的手明显的感觉到了小脚丫的踢踹,而且并没有向先前那样踢一下就缩回去,反倒跟施洛辰的手较上了劲。施洛辰微微撤了撤自己的手,让了些许空隙,脸上却端出凶神恶煞的架势,对着安柔的肚子愤愤:“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说你还来劲是吧,告诉你,我施洛辰可是不好惹的。”安柔就笑:“从前你跟拖拖使厉害,现在又跟个还没出生的小娃娃耍狠,这么大个人了,是越来越回去了。”施洛辰讷讷:“士可杀不可辱,等她出来,我一定揍她,谁都拦不住我。”安柔微笑着说:“揍吧,揍完了,让睿睿给她报仇。”施洛辰哼哼唧唧,蹲下了身子,双手扶着安柔大大的肚子,耳朵贴着胎心的位置,微微闭着眼听着,一边听,一边轻轻的说:“虽然我没有关于我亲生母亲的任何印象,可看着你的辛苦,我想,我对她已没有了任何的怨恨,其实,她也不过是个求爱不得的可怜女人而已,每个人在受到刺激后,都会有冲动,她只是在还没学会到底应该怎么处理自己的感情之前就去了,如果,当初母亲也像我一样,有很多人关心她,给她做出一个好的示范,或许,她也不会做出那么偏激的行为。”听着施洛辰绵软的嗓音,说着那些致使他暴戾性格的诱因,安柔的心蓦地一颤,缓缓的抬起了手,骨节嶙峋的手指穿过施洛辰浓密柔顺的发,轻道:“出现那样的后果,并不能都推卸在一个人身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幸,而每个人又陷在自己的不幸中,不能自拔,只能靠伤害着别人,保护着自己错以为的幸福,或许,每个人都退一步,到头来,大家都会幸福了。”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施洛辰伏在安柔肚皮上,不应声。安柔的手指仍停留在施洛辰的发丝间,不多时,安柔便感觉施洛辰脸贴着的地方,慢慢湮出一片湿润,安柔的心随着湿润的扩散,一点点的紧缩成了一团。后来,当安柔肚子里的小家伙再一次踢踹到施洛辰的手心后,施洛辰佯装轻松,语调柔和的出声:“当初,睿睿也这样野蛮么?”提到安睿,安柔的心情不觉慢慢放松:“睿睿虽然也闹过怀,不过基本上都很安静,极少会感觉到他动一下,我听说正常的孩子胎动会很有规律的,就去咨询医生,医生看见我的样子,说我营养不良,肚子里的孩子不动,大概是没力气动,后来医生给我检查时,发现我身上的刀口,询问过知道我做过心脏手术没多久,直接劝我引产了睿睿,他们都说睿睿不怎么动,怕是个受到药物影响的先天发育不良的胎儿,说那样的孩子生出来,只会是我的累赘,睿睿那个时候的胎心音也很弱,可我听见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就感觉这个世界上终于有和我血脉相连的亲人了,他的小身子在我体内轻轻的伸展的时候,我是这样的满足,又如何舍得放弃,只做了最坏的打算,万一生出来的是个先天发育不良的,就赚钱养他到老,我有这个能力,万一就像医生预估的最坏进展那样,生出来一个死胎,那么,我就和他一起走。”施洛辰先前贴着安柔肚皮的手慢慢向后滑去,最后环抱住安柔略显臃肿的腰身,始终不曾抬头,喃喃:“柔柔,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的罪。”安柔云淡风轻的笑:“看着睿睿,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有失才有得,现在,我被这么多人爱着,很幸福,不是么?”余辉散尽,暮色四合,屋内一片黑暗,看不见彼此表情,施洛辰抬了头,对着安柔无声的说:“柔柔,我爱你很爱很爱!”易天南原计划要在暑期回返,可由于临时加上了一些工作,拖延到11月才回来,回来先在安家住了一天,接着就回他买的那个小院子里去住着了,隔天会往安家跑一趟。郁千帆这次也在国外住了很长一段时间,在易天南之后才回了国,是带着怀了身孕的洛琳回来的。洛琳的气色看上去不错,人也比之前随和了很多。在他们回来的当夜,施洛辰请郁千帆喝酒:“恭喜你。”郁千帆笑了笑,轻轻的回:“谢谢。”施洛辰抿了一口酒,偏过头来看着郁千帆:“你真的开心?”郁千帆跟着啜饮少许,绽开笑容:“当然开心啊,洛琳说了,这个孩子到来的时机刚刚好,可以和柔柔指腹为婚。”施洛辰静静审视着郁千帆脸上的表情,片刻,莞尔一笑:“洛琳肚子里的孩子,确定性别了?”郁千帆又啜饮一口,朗笑:“没,洛琳说了,如果她的和柔柔肚子里的是两个男孩,那就让他们搞基,是两个女孩,就让她们拉拉,如果是一男一女,就让他们结拜成异姓兄妹。”施洛辰差点被刚喝下的酒给呛到,平复了之后,睨着郁千帆:“这话要是洛琳说的,我就跟你姓。”郁千帆撇嘴:“你怎么就知道她不会这么说,她是个资深腐女,只是深藏不露罢了。”施洛辰转过头喝酒不看郁千帆一本正经的表情:“你如果说明天彗星撞地球,我或许会去咨询咨询,这个……”郁千帆斜斜的挑了挑那双桃花眼:“莫非你施大奸商也会怕?”施洛辰摊了摊手:“上有老,下有小。”郁千帆就笑:“哈哈,我郁千帆也有咸鱼翻身的一天,这个老婆娶得值了。”施洛辰:……这次回国之后,郁到底答应回永安建设为接班做准备。关于这个决定,以郁千帆自己的话说是要养老婆,还要赚孩子奶粉钱,被逼无奈。施洛辰嗤之以鼻:“洛琳不但能养活得了自己,顺道也能养活了你,至于孩子奶粉钱,就算不回去,你家孩子喝金粉也喝得起了,你这个家伙,从小就虚伪。”郁千帆咂巴咂巴嘴:“你奸诈、我虚伪,半斤八两,谁也不用说谁。”一天比一天凉了,越是眷恋,越是抵触,时间流逝的越是飞快,转眼又快过圣诞节了,距安柔的预产期统共也没剩几天了。进了12月开始,大家基本上把时间都泡在安家了,表面上,每个人都是一团喜气,可背后却一个个面露紧张。安睿做噩梦的频率也加重了,每天都心事重重的样子,秋天的时候,安睿已经正式入学,每天待在外面的时间更久,虽然不踏实,可他不敢像从前那样由着性子翘课,每天惶惶,成绩却一直都在前面,还算令人欣慰。夜里,安睿做了噩梦之后,就会爬起来抱着自己的小枕头下床,施洛辰告诉他,他妈妈最近太累了,如果他过去,就会把他妈妈吵醒,他妈妈睡不好,问题会很严重的。安睿听了,诚惶诚恐,当真不敢去吵安柔,只好抱着自己的小枕头绕着屋子转圈子,一边转一边念叨着:“妈妈还在妈妈就在隔壁睡觉觉。”,!绕上半个小时,绕累了,就抱着自己的小枕头爬上~床,日渐单薄的小身子缩进施洛辰的臂弯下,一手抱住自己的小枕头,一手抓着施洛辰的衣襟,小声的喃喃:“爸爸,妈妈是个说话算数的好妈妈吧?”这样的对话,施洛辰已经和安睿重复了很多次,所以安睿说了上句,施洛辰想也不想就能接出下句:“你妈妈是个好妈妈绝对是。”安睿就笑:“妈妈答应过睿睿不会丢下睿睿的,那些噩梦都是假的,好妈妈不会骗小孩子的。”施洛辰无法接话,只能将安睿单薄的小身子拥入怀中,紧紧的,直到听见传来安睿均匀的呼吸声。12月24号一早,安柔竟比生物钟提前了半个小时醒来,醒来后觉得莫名的心慌,只不过是撑起身子这样简单的动作,心脏就好像要失控了一般的躁动了起来。安柔紧闭着眼咬着牙撑了一会儿,感觉平缓了一些之后,才翻身下床,去到隔壁拿来监听胎心的仪器,踱步到尼尔斯的床边,坐在椅子上,将仪器贴上自己隆起的肚皮,房间里霎时充盈了有力的心跳声,“砰怦、怦砰”……安睿轻轻的勾起了嘴角,俯着头看着自己的肚皮,语调轻柔的说:“尼尔斯,听听,宝宝的心脏跳得多有力,他一定会如你期望的那样,是个生命力强韧的就像千岁兰一样的小家伙,我和你约定,等她出生后,你要醒过来亲自给她取名字,好么?”房间里依旧只有怦怦的心跳声,安柔已经习惯了,将仪器从肚皮上移开,涩然一笑,想站起身子,可施力之后却没如愿起来,安柔深深的吸了口气,将攥着的仪器搁在床头柜上,撑着床头柜站起了身子。走到洗漱间里好好的整理了一番,换上了家居保暖的孕妇裙。这些天不像之前那么容易饿,胎儿已经成熟了,昨天去检查,医生说胎儿已经入盆了。其实医生建议她最好住院待产,可想到马上就要过圣诞节了,往年住在国外,圣诞节的氛围很浓,小孩子们都:()爱在离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