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就差一步。
李慕知早有准备。
高辛玉打开大门的一瞬间看见了毒修孙朝露。
孙朝露以制毒闻名于江湖,她能和李慕知认识,高辛玉并不诧异,只是孙朝露行事反复无常,若说他二人切磋毒法,还算合理,她怎会听李慕知差遣。
“孙娘子,将人送过来,你要的药材我将悉数奉上。”李慕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原来如此,这人为利益而来,高辛玉正打算以更大的利益驱使她,不等高辛玉开口,孙朝露就宛如一条饿了许久的狼围绕高辛玉脖子吸了一圈。
“药材。”孙朝露用手抓住高辛玉细长白嫩的脖子,意味深长地朝李慕知看去,“我已经有了。”
至阴少女血岂不是她炼制毒药最佳的药材,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孙朝露,你难道不怕得罪暗门?”王妈妈站出来怒骂,“无知小儿,你怎敢忤逆暗门少主,速速将人送过来,暗门既往不咎。”
“啧啧。”孙朝露可不是什么好人,她冷笑着用毒针夺走王妈妈的性命,“忘了说,我也擅长暗器。”
她盯着李慕知阴毒地说:“她就是我要的药材,你我各凭本事。”
孙朝露杀王妈妈是警示,于她而言,炼制毒药才是人生大事,什么暗门什么少主同她何干,何况她生平得罪的人还少,走修真界的谁又不是在刀尖上舔血,若因权势而弯腰,她也能在修真界留下姓名?
“孙朝露。”李慕知当真是气急,他一字一顿,咬着牙齿威胁,“今夜你若敢带走她,我就将你的老巢夷为平地,再一刀一刀割了你的肉送至你师父口中。”
“我还真是害怕。”孙朝露笑得得意,“你同一个言而无信之人做约定,便要承受她失信带来的后果。”
她说完又用手抚摸高辛玉的脸颊:“美人儿,今夜你是我的人。”
高辛玉听着他们争执,便知今夜刚出狼窝又入虎口,但跟着孙朝露走总比留在李慕知身边要好,于是她暂时放弃抵抗。
孙朝露见她配合便掏出暗器向李慕知飞去,眼下只引开一批死侍,于是她索性将自己苦炼三月的毒蝎子放出,高辛玉见此情形暗暗惊叹,毒娘子果真名不虚传。
孙朝露趁混乱中将高辛玉掳走,徒留李慕知在后方叫唤。
两人行至三百里外一处据点,据点有一高塔,塔门口有一个简易的炼丹炉。高辛玉被丢到旁边一棵颇大的梨树旁,孙朝露略有失望:“我原想用缠仙链将你束缚,可显然多此一举。”
眼前少女面色苍白,毫无生气,身上毫无灵力,都不似常人健康,又如何能逃脱毒娘子的手心。
高辛玉听出她嘴里的嘲讽,也不恼,只艰难地找个好位置然而背靠梨树休息,她见孙朝露在炼丹炉内捣鼓一桶,口中振振有词,手里不停放些药材,皆是她从未见过的毒药,一时竟来了兴趣:“素来听闻含灵宗为丹修世家,以慈悲为怀,医术著称,竟不知门下弟子竟是炼毒高手。”
“含灵宗。”孙朝露许久没听过这个名字,有些诧异,她侧目凝视,她是含灵宗弟子身份,就连李慕知也不知晓,高辛玉又如何得知,难道是他?
“那正好,你既知道我的秘密,那我便更留不得你。”
“我还以为孙娘子尚有慈悲之心。”高辛玉假意失望。
孙朝露笑她天真:“修真世家的慈悲心可救不了普罗大众。”
“哦?”
“想从我嘴里套话?”孙朝露啧啧两声,“即便我今日不将你带在,以你残缺之身,也活不过三日,你究竟在图什么?”
“活着。”
“活着?”孙朝露更加不解,“我看李慕知对你情深义重,你跟在他身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你情愿跟我走,做我的药材,这是你的求生之道?”
高辛玉不置可否,炼丹炉的邪火越烧越旺,皖南的天越来越冷,高辛玉用力蜷缩在一起,气息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
她必须要活着葬进炼丹炉里成为灵药,孙朝露怕她死了,于是吸引她的注意力:“李慕知成为修真界第一剑客之前,你本是第一,可你练功走火入魔,于新婚之夜弑父,害同门,造杀孽,犯下大罪,原以为你同我一样坠落魔道,竟不知你修为散尽,成为攀附男人的菟丝花,在权势的丁点儿恋爱下苟活。”
高辛玉平静地眸子生出波澜,声音嘶哑:“你再说一遍。”
“攀附男人的菟丝花。”
高辛玉声音发颤:“不是这句。”她眼里是溢出来的不可置信,情绪起伏太大令她咳嗽起来。
“你弑父,害同门,造杀孽这事情,修真界人尽皆知。”孙朝露不懂,“你做都做了,怎还一副震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