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里是无人造访的“秘密基地”,但毕竟是公共场合,嘴唇只克制地蹭了蹭。
“你怎么不坐……”她扭头,才发现被当成座位的栏杆消失了。
眼前的人摆出委屈神情:“没了。”
这可怜装得她心软:“你站了多久?”
“两个小时。”眨着眼。
“再给你一次机会。”
“好吧,一个小时。”
这才对,她根本没假寐那么久。
继而勾起落在狡黠眉眼间的一缕头发,缠在指头上转圈圈。
“那要不,去我房间坐坐?”
“就在这吧,芷阳阿姨和白叔叔都还不知道呢。”
“说得像你去我房间还少似的。”
“不一样。以前身正不怕影子斜。”
日色渐淡,一方天地的温暖仅剩彼此的体温。
“你的刀疤怎么样了?”感受到拥紧的胳膊,想起昨天刚拆线。
“变得很帅,不画特效就能演缉毒警那种。要看吗?”
“不了。”
他低垂着眼:“霁姐。”
“隔着这么厚的衣服,撩开容易伤口撕裂。”她轻声叹气,真服了这人撒娇的本领,“回家看,好吗?”
压着嘴角,那是一个满意的笑。
车库变得晦暗,金色光斑偶尔落在身上,关照难得的沉默。
“霁姐,那天你是不是怕……”他艰涩地吞咽。
没头没尾的话,但她听懂了。
“对,怕你死,非常怕。”于是痛快承认。
“抱歉,我没处理好。”他蹭着她的手,“后来想了想,皲叔本意应该是恐吓,看我要夺刀,才急眼来真的。”
她摇摇头:“不是的。”
那天,看见刀尖指向云凇的要害,白霁大脑瞬间空白,只留下一句话。
我错了。
错在让一个在安全环境长大的人,毫无准备地暴露在危险中。错在此刻才幡然醒悟,失误的代价她承担不起。
错在危险降临的刹那,迟到地记起,自己十分普通,并非万事皆可化险为夷。在死神面前,只恰如横冲直撞的蝼蚁。
那一刻,她勇气尽失,彻底沦为怯懦的凡人。
不能失去唯一的爱人。
*
“云凇你知道吗?”
“嗯?”
“我爱你。”
“我也爱你。”
他吻遍她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