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平失衡。
自己竟从未发现房间里的大象。
*
天色渐白,地上树影变得清晰。
突然想起从前,熹微晨光里,她总在台阶上百无聊赖地跳。等云凇睡眼惺忪地下楼,向她说早安。日复一日。
高中住校,竟又被分配到对面楼。她不再刻意去等,却总能在距离门口十米内的地方撞见。
她用嘲弄的口气开玩笑:孽缘啊。
又想起那天食物中毒,半梦半醒间睁眼,看到他站在雾蒙蒙的水汽里轻轻放下衣服,于是又睡过去。
她想起很多个欲言又止的时刻,惴惴不安的时刻,决定砸碎咽下的时刻。最终都变成被他发现、被他安抚的瞬间。
他总是站得太近。
太近,所以很安全。
太近,以至于失焦了。
她想看到他,也应该看到他。
毛茸茸的松枝与林立楼栋间,云际露出橘色霞光。
点开聊天框。
她:早安。
她:我准备好听你说了。
*
白霁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四点睡,八点就回信息。
他说,那你现在有空吗?
又说,我今天要很晚才能回来,想早一点。
十分钟后,他们在路边的早餐店坐下。
“两碗咸豆腐脑,一根油条,付过了,谢谢。”她一气呵成。
云凇笑眯眯地看着她。
“是吃这个吧?我没看错吧?”她突然心里发怵。
“没有没有,就是终于见到你了,很高兴。”
她炸毛。这个人怎么变得如此直白?
找了个位置,面对面坐下,很端正。
他仿佛看穿自己内心:“抱歉,可能吓到你了。对了,我可以说了吗?”
她一鼓作气:“要不我先说吧!”
“那你先说。”他倒随和。
“你为什么看上去这么淡定?”
“你想说的是这个?”
“不是。”
“因为再也不可能出现比那天更极限的情况。”
“所以你释然了?”
“还是有一点点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