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他的头发又恢复乱七八糟的野人形态。
白霁随手在抽屉里掏出小饼干递给他:“饿了可以先垫垫。你需要夹子把刘海夹起来吗?”
对方接过饼干,摇摇头。
她回房间拿出一把小木梳:“这个送给你。”
白戍川接过,在头上扒拉两下。头发打结了,梳不开,遂放弃。
“需要我帮你吗?”
对方看她,捏着梳子不说话。
“那好吧,如果你需要的话随时叫我。”白霁冲他笑了笑。
白舟终于醒了,边从房间走出来,边活动自己的老胳膊老腿,跟孩子们问好。确定完早餐食谱,跑到厨房里捣鼓。
白戍川还在沙发上岿然不动,白霁拿了本小说,坐在沙发另一端打发时间。
既然云凇说有主意,那她干脆先不想了。
吃完早饭,第二天要上班的白舟出发赶飞机。
临行前叮嘱白霁:“芷阳晚上就回来了,我把饭钱放这,你们自己看着吃。对了,今天小凇会来吧?平时云祁阿姨挺照顾你的,就别让他掏了。小川……平时经常一个人在家,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要是有什么情况,给我们打电话。”
“自己在家我熟练着呢,更何况还是两个人!”她随意拍胸脯,“你才是千万别别误机了。”
想起上次和妻女黏乎太久导致延误的事,白舟惭愧地薅了薅自己的头发。
两人挥手告别,白戍川安静站在边上。
门合上瞬间,白霁弹射奔向房间,大喊云凇。
她出来,发现白戍川笔挺地站在房间和客厅中间——半截楼梯的位置。
为什么是这样一个神奇的、不着调的地方?没懂。
不过很快,敲门声响起。给他开门的同时,竭尽最快语速、最小声音和最慢步速,在走到沙发前吐露困惑。
快被坐出一个坑的位置上,白戍川依然低着头翻书。
云凇蹲下,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你好我叫云凇。你叫什么?”
“白戍川。”他捏着书角,小声回答。
“很好听的名字,我可以叫你川吗?”
对面沉默。
“那我就叫喽?如果不喜欢我再换,好吗?”
说完跟变魔术似的,掏出牛奶棒棒糖和烧烤牛肉干,一手一个:“这是给你的礼物,选一个。”
白戍川犹豫半晌,像试探敌人的小虫触角,手指快速点了一下棒棒糖,缩回去。
“原来你喜欢吃甜的。不过,这个也是你的。”云凇笑着把牛肉干也塞到他手里。
出乎意料地,白戍川抬头看他。
“川。如果你喜欢这个礼物,可以跟我做朋友吗?”他伸手,“不愿意可以摇头。”
纹丝不动。
云凇笑容更甚,握住捏着零食的小手,摇了摇:“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白霁努力理解这两人交流的脑电波,暗自蛐蛐云凇居然如此阴险,懂得用零食贿赂小朋友。
正消化这套操作,只见对方无辜的猫眼朝她闪烁两下。
这是得意的信号。
好吧,但也只能暂时甘拜下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