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云凇回应,她已经自顾自地挪起床褥。
他心里三分狐疑,白霁对感情的确迟钝,但在他口无遮拦地表明心意以后,还毫不在意地挨??着睡,是不是太夸张了?
一时不知道是无知觉的天真,还是老道的淡定。
“你怎么这个表情?小学的时候又不是没睡过一个房间,只不过从上下铺换成旁边而已。”她笑嘻嘻。
感受到挑衅,他不觉倒吸一口气:“我……求之不得。”
白霁拍拍床铺,嘴里不着调地哼着《等》的旋律:“我先去洗澡了。”脚步轻快地走出蒙古包。
自从小蒙古包出来,她一直情绪高涨,还对他买关子,硬是不说理由。白霁从小就是这样,心情好的时候有些过度热情。
刚才还对着大牛二牛和其他小马夸赞了半天,说动物和人一样,接受积极反馈有助于身心健康。他知道,抚摸或者奖励吃的可以,人类在旁边叽里呱啦也有用吗?大概率又是胡诌,欺负他不懂学术。
这种情况下,兴致勃勃地搬床铺也合理。况且,他严于律己,大概什么也不会发生。
当然,他巴不得她对自己有异心……
结果,除了钻进被窝时距离变近,一切如常。
青梅竹马就这点不好,睡在一个房间简直过分自然,都不带害羞的。他本来暗自忐忑了半天,现在看来毫无必要。
蒙古包太大,白霁说要避免任何形式的往返跑,于是熄了灯才爬上床。
屋里一片漆黑,仿若无物,只回荡着彼此的声音。
他平躺,把头侧向她的方向,模糊地看着她的轮廓。
“你觉不觉得,有点冷?”她突然问。
“我还好,冷的话我帮你找古丽要床被子?”
“噢,你的脸冷吗?”
摸摸自己的脸:“不冷。”暗自腹诽,这是什么怪问题?
“我还是帮你去要床被子吧。”他转身去够床边的眼镜。
一只手冷不丁贴上脸颊。不冰,还很温暖。
他一瞬屏息。
幸好没戴智能手表,否则一定会发出心率过快的怪叫。
“你的手比我的脸热。”他小声嘟囔。
对方饱含笑意:“嗯,没事,马上就热起来了。”然后用指腹轻轻抚了抚突突直跳的血管。
一时无语,真等整张脸都滚烫,他才出声。
“霁姐,你是在,在……”喉咙有些干痒。
“在撩你,泡你,调戏你,怎么想都可以。”语气又轻又坦荡。
“那你——”
要跟我在一起吗?他很想问出口。
“好暖哦,可以舒舒服服睡觉了。”她快乐地笑出声,收手,裹上被子。
指尖彻底移开之前,还戳了戳边缘的梨涡。
他悻悻缩进棉被里:“霁姐,你这样是不道德的。”
“摸摸脸怎么啦?当演员的不应该习惯了吗?”过于理直气壮。
“我没怎么演过感情戏。”他往白霁脸前凑了凑,说悄悄话似的,“何况我喜欢的人又不是她们。”
她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没再说话。
“云凇。”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