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房,两人盘腿正襟危坐。
白霁审判式地手撑地,身体前倾:“‘妈妈’几乎没出现过,要么在外地出差偶尔才回家,要么就是根本不住在一起。第一种可能,是离异夫妻。”
云凇即刻质疑:“离异夫妻会这么热情欢迎对方吗?关心自己的孩子应该是很正常的吧,为什么要说辛苦了?”
“没错,而且小孩也应该直接叫妈妈才对。”她肯定道。
“第二种可能是其他的亲戚。但这样称呼就怪了,明明有正式叫法,为什么叫妈妈?所以都不对。最可能的,是这个阿姨一个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比如干妈,虽然也是妈,但加上一个“什么什么”的固定前缀就不会太奇怪了。”说完,白霁沉默了一下,盯着草稿纸出神。
很快又抬头:“他们家有出现过其他女人吗?”
云凇摇头:“我没见过,所以……”
两人异口同声:“亲生母亲从没出现过!”
两个小孩被突如其来的默契逗笑,哈哈地傻乐起来。
“我有个大胆的猜想——”白霁一顿。
“这四个人都是被收养的孤儿。”
“那天那个小女孩,是看到我们以后就进去了,对吧?”白霁再次确认。
“嗯,本来还在和叔叔推搡的。”云凇答。
她自信起来,有条不紊地阐述。
如果是坏人,施暴者理应紧闭房门,但男人却光明正大。女孩看到他们往家里躲,说明对着外人是羞耻的,反倒家里是安全的。
被称呼为“什么妈妈”的人,可能是曾经相处过的院长妈妈,又或者是负责短期寄养孤儿的“妈妈”。
从称呼、长相看,也可以排除亲戚寄养小孩的情况,
“谁会这么缺德,把孩子寄养在大龄单身男性家里呀,再怎么说也要找一个当过妈妈、靠谱的人吧。”
白霁推理完毕,情绪有些许激动,几缕刘海已经微微汗湿,贴在额头上。
“又被你猜对了。”云凇耸耸肩。
“真的假的!?”对面的人几乎又要蹦起来。
据他妈妈说,邻居叔叔从小是留守儿童,家里很穷,上学总受欺负。长大挣了钱,便到孤儿院收养小孩。虽然赚得不算少,但养四个小孩还是够呛,家里装潢和身上着装都一样得泛黄发旧。
解释到这里云凇顿了一下,往前凑了一点,故作神秘道:“听说因为这个,一直找不到女朋友。”
“那可真是和出家的高僧没区别。一开始我们还猜他是大坏蛋,错怪人家了。”白霁看上去有些羞愧,“对了,这么详细的消息,云阿姨又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楼下麻将馆阿婆告诉她的呀,应该是和那家奶奶唠嗑扒来的,阿婆的嘴嘛,你懂的。”
白霁轻哼了一声:“大漏勺也不过如此。”
然而,这个煞有介事、没事找事的侦探扮演游戏,如果不是消息四通八达且热衷传播的麻将馆阿婆,恐怕很多真相,根本无从得知。
酣畅淋漓地解决完“大案子”,两人心满意足。白霁掏出珍藏的密码本,翻到中间,在“邻居身份悬案”这行,郑重其事地写下“已结案”。
“今天芷阳阿姨回家吃晚饭吗?”云凇终于想起云祁吩咐的正事。
“不回,她忙着呢。”白霁还沉浸在结案的喜悦中,对着几页纸翻来翻去。
“那你来我家吃吧。”他邀请。
“好呀,又可以品尝云阿姨的手艺啦!”白霁“唰”地抬头,欣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