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赛是学校传统,在下午放学后举行。大多数女生大约会凑个热闹,去当个啦啦队为班里的人加油鼓劲。也是培养集体荣誉感的一项为数不多的高中的娱乐活动。
江灼莉是班长已然是钦定的组织者,还在上课便催促着大家传纸条登记要去的姓名。
一张白净的纸张不过数秒便写满密密麻麻的文字。也是有得玩谁想学?不过苟溺拿到纸倒也没停留,手往后摆在卓清然的桌子上了。
不过几秒,苟溺感受到了笔轻轻碰到她的肩膀。她扭过头,是一张纸条,她接过。
“为什么不去?”
她粗暴扯下了草稿纸干净的一角。写了句没兴趣便轻轻放在他的桌角。
虽然大家还在上语文课,但大家蠢蠢欲动的心思也藏不住。
下课铃不是幻听,真真切切响起来。
“你真的不去吗?要是去的话晚自习可以晚一点来。”江灼莉也问了她这个问题,不过她没强求。
苟溺说不出来,明明真的对篮球没半丁点兴趣,自己为什么感觉有点空洞。
还是自己太特立独行,不随主流,不近人情。
人走楼空,班里几乎没了人,苟溺也没了学习的心思,带了个手表和水卡回了宿舍洗澡。
想着可以变换一下行程,换换脑子先。毕竟现在也不亢奋,学习效率低下也是常有的事。
她慢慢走出教学楼,他们已经走了好一会了,但在看台上还能看得模糊的他们和她们。
她一眼就认出来卓清然的背影,他这次没走在中间,旁边李华照旧搂着他。时不时扭过头和他讲话,倒是也没有冷落他,不过他笑容很少,这时候更显锐利。
像没了情绪,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轮廓清晰,好像上天专门给他打了一束光,把他照得通体澄清,和别人都不一样。他喜恶都浓烈,不加掩饰。关于他的情绪接踵而至的到来,她居然会情不自禁的共情。
如同他笑得张扬觉得是水龙卷风浇灌所有鲜花盛开,面无表情冷峻的桀骜会给蓬勃迸发的火山冰封,所有巧夺天工的自然物都与他很好的融合,壮丽不朽的雕塑苟溺都会想象到他。
就上天的缘分,学校的建筑物,乃至他的身高都是这么巧合。
在回宿舍的路上会途径体育馆,熙熙攘攘的人流挡在他的身后却依旧可以看见他的头颅。
那像一场朦胧而轻盈的梦。
那样的场景难以置信会发生自己身上,一切都是这么自然,苟溺偷偷跟踪着他,一切都是这么顺路,没有不知所措,眼神不知不觉就移不开了。
苟溺看着他们换了球服,卓清然倒也没直接换上,直接在原有的短袖直接加上了,把长袖甩到第一排的观众席。
扣着手指,不知道是在想什么。一切都是这么冷,好像今天都不是卓清然了,他从来不会有失落的情绪。好像又与他别无二致。苟溺有些后悔没答应江灼莉的邀请。
盲目在场馆外游荡了一会。
在脑子还没决定是走是留的时候,身体已经喧宾夺主驱使着她上到二楼的天台,那里隔着玻璃,可以俯视场馆一楼的球场和所有观众席都尽收眼底。
她盘腿坐了下来,在旁边有个废弃的透明水瓶,在还没开始前,丢个水瓶在空中旋转又落下。
今天她的感受格外浓烈,眼睛目不转睛的按下快门看向他。视线总是移不开他。
苟溺回想着或许不是他故意不打招呼,只是单纯没看见她。明明是在黑夜中安慰她的人,是在地铁站专门录音安慰她的人,怎么会这么绝情,他一向坦坦荡荡,怎么会阴晴不定。
又在纠结刚刚给他甩脸现在偷偷摸摸看,一旦被发现会不会很没面子。
全部器官都被打开,徘徊的心思总是慢一拍。
她现在真的像个叛逆小孩,鬼鬼祟祟在玻璃前偷看球赛。
明明按照她以往的性格坦坦荡荡去观众席蹭个座不就行了,何必如此。又或者是像刚开始,安安静静的按部就班回宿舍洗澡不久行了。
她觉得她都不想往常的自己。别扭让人讨厌。
裁判一催哨子,球被抛到天上。
双方都没纠葛在一起,围着个球跑个满场。
苟溺只知道基本的,除了这些贫乏的篮球知识其他一无所知,拿不出合适的措辞去形容他。
不过看他的队友在被围攻的时候都选择把球传给他,他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伴随球鞋和地的那种摩擦声,投了个三分。
那种氛围回荡在空气中,是那种独属于少年的味道,谁也不服谁。
观众场上不整齐的欢呼声,倒也给这些意气风发加了颜色。
他跑得很快,宽松的球衣被风鼓起吹到后面,前面的衣服贴合他的身体,他的胸膛宽广,体型均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