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辛惊疑着:
这倒更像是某种编号密语,可设计得应了农时,本不该惹人生疑。
难道说,父皇近些年培养影都卫让自己草木皆兵了,见什么都像某种暗地里的组织。
可话说回来,如若真是,那又会是谁的势力呢?
不知过了几刻钟,她发觉周身陡升了挤压之感,水流倒灌进喉咙,窒息感油然而生。
原来血丸之力终有尽时,且在此之后,自己的身体不仅与常人无异,甚至会愈加虚弱。
自己体内有这么个定时炸弹,也不知,能撑到几时。
她拼命探出水面,但又觉有双无形的手拉着自己下沉,手脚逐渐愈发乏力。
就快到下游了。
晟国边陲近在咫尺,她不能现在放弃。
四周景物飞速变幻,亓辛强忍着晕眩上岸,竟不知晟国边境会这般荒凉。
丝竹乱耳,鹃泣猿啼,杂树丛生,野草枯寂。
整片荒原上,仅是零星地缀着几座寺庙,却也苔痕阶绿,渺无人烟。
亓辛跌跌撞撞地寻觅着,饥渴感如魍魉般缠身。
这时,她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声犬吠,随即回光返照般地向着声源处狂奔,果真见到了一处村落。
暧暧人家,依依生烟。
她试着轻轻推了推院门,殊不知这家农户这般粗枝大叶,三更了仍未锁院门。
亓辛悄然入内。
虽是衣衫尽湿,浸满泥污,但她还是忧心被认出身份来。随即留下一支金簪和那檀木牌,换上这家农户晾晒在外院的衣袍,接着将自己多余的衣物甩进院内正燃烧的那个大火盆。
屋内一阵窸窸窣窣的起夜声传来,亓辛正欲寻觅炊房的脚步一顿,随即慌不择路地想要闪避。
一时间,她不知踩中了什么,整个人“咚”的一声,掉进一个阴冷的地方,砸碎了一口缸,一阵浓郁的梅子酒香铺天盖地地弥散开来。
从半丈的高度摔下来,让她本就残破不堪的身躯,愈加支离破碎。
她捂着渗血的额角,眼前的夜色愈发朦胧。
与此同时,窖顶传来一声疾呼:
“谁?”
亓辛闻言,望向顶上窖口,一道靛青色的人影遮天蔽月。
她暗惊:
不好,被人发现了,须得尽快离开。
哪知她还未起身,霎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