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不能怪她记不清。
毕竟少女时代,她的注意力全被另外两个人占据:她认为是同性的御姐Alpha盖娅,和那个总爱和她斗嘴的男Omega拉斐尔。
三人之间的爱恨纠葛贯穿了她的整个青春期,哪还记得什么同班同学的贵族婚约。
“你们也太老土了,”丹妮莉丝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现在流行单身主义好吗?这边建议多上上网。”
克莉丝被噎得说不出话,偏偏又舍不得对女儿发火。仔细想想,真要让她嫁出去,自己怕是第一个舍不得。
“加里正在第二军团服役,目前在耶利华休整述职,”她最终还是转述了特莉亚的叮嘱,“很快就要调来亚特兰了。。。。。。你们很快就能见面。”
丹妮莉丝立刻捂住耳朵,连连摇头:"不听不听!军事机密和我没关系!"
她的目光忽然落在克莉丝的办公桌上,那里简直像刚经历了一场星球大战。
堆积如山的文件、散落的沙盘模型,还有她每天让智能机器人送来的蛋糕残渣,全都混在一起,活脱脱一副战后废墟的景象。
克莉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太阳穴顿时突突直跳。
作为海克拉首星亚特兰的临时管理者,她发现这里的治安秩序、公民身份信息库、基因库管理等公共事务全都一团糟,这个以文化事业闻名的星球,似乎把所有行政资源都砸进了艺术创作,根本没人管这些琐碎的实务。
克莉丝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指节在数据板上敲出沉闷的声响,比起面对全副武装的舰队,这些该死的文书工作更让她头疼。
现在她只盼着迪赛皇帝赶紧派个正经行政官来接手,好让她早点回到真正属于她的战场上去。
丹妮莉丝轻轻笑了一下,带了点幸灾乐祸。
当她回到大厅时,原本还算的上宁静的氛围早已荡然无存,冰冷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气息,气氛肃穆紧张如同绷紧的弦。
持枪士兵如雕塑般伫立两侧,金属枪管在顶灯下泛着幽蓝的光。
丹妮莉丝递过身份芯片时,注意到队列末端正在受审的海克拉人,这些战败星球的遗民仍承担着市政厅最底层的劳务工作。
他们沉默地站着,像一排被抽走灵魂的傀儡。有人眼神空洞,有人焦虑不安,还有几道淬毒的目光刺向审查官。
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攫住她的视线。
舞蹈艺术与修养选修课上,坐在第三排靠窗的座位的女Beta。
此刻她正被两个士兵按在地上,浅青色的制服领口歪斜着露出袖着的名字:羌芙。
丹妮莉丝的心脏猛地漏跳一拍,她的指尖突然发麻。
即便转换了地点、时间、世界,那张神似故土的面容,还是会在她心底激起汹涌波澜。
剑刃的寒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冰冷弧线,精准挑开了羌芙的手提袋。
几本海克拉语书籍哗啦散落在地,泛黄的纸张像垂死的白鸽扑棱在眼前。
那位负责排查的军官居高临下站着,军帽的阴影半掩着他那张过分俊美的脸,眼型下垂,泪沟阴沉。
剑尖挑起书页时,铂金发丝从军帽下漏出一缕,在灯光下熔成液态黄金般的流光。
军官嘴角扬起,在俊美脸颊上撕裂出带着嘲讽意味的弧度:“有意思。”
剑尖慢条斯理地拨弄着书页,最终停在一段海克拉古诗上:
将渔网抛向星海。
军官指尖轻弹剑刃发出清越颤音,剑刃反射的冷光在羌芙脸上划出一道颤动光痕。
他嗓音带笑,带着丝绸包裹刀刃般的优雅与危险:“看来中央智脑的文明净化程序还是漏删了几个浪漫主义的病毒。"
中央空调的嗡鸣突然变得刺耳,通风口喷出的冷风裹挟着金属和汗液的味道。
某个士兵的枪托不小心磕到金属栏杆,"铛"的一声让所有海克拉人集体颤抖,像被惊动的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