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巷隐蔽狭窄,若不是有人指路,齐秋水毫不怀疑自己会迷失在曲折的弯弯角角。
红昭瞧着一路没什么人,天色又阴沉,心中实在害怕,“夫人,我们要不回去吧?”
“走了这么久也没看到什么人,张夫人应当是没有回家。”
齐秋水抿了抿唇,挑目看向不知尽头的巷子,似是有些犹豫。
青团儿扯了扯齐秋水的衣裳,顺着力道往怀里看,齐秋水瞧见了一双泪汪汪的眼眸,小孩儿圆润的鼻尖红彤彤的。
“姐姐,再走一会儿就是我家了。”青团儿糯叽叽的声音响起。
“好,那我们就再找找。”齐秋水费力腾出一只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长风穿巷而来,七拐八转,落到齐秋水身上时还携着一股湿气。
倚墙而生的苦葵摇摆一瞬,叶片上的红点顺着经络流淌而下,发出极微小的“啪嗒”声。
红昭耸了耸鼻尖,惊慌失措道:“夫人,我,我怎么闻见一股血腥味?”
血腥味?
齐秋水用力嗅了嗅,果然察觉到一丝与草木清香截然不同的气味。
“血!有血!”红昭紧步靠向齐秋水,指着墙边那株苦葵,惊惧地呼喊道。
顺着方向看去,苦葵的叶片上滴落着少量的血迹,不仔细瞧便不会发现。
距离苦葵莫约三步距离是一扇红漆木门,青瓦作盖。
这扇墙之后大抵是一户人家,越过高墙,莫约能瞧见些许院中高木的墨绿冠盖。
“这条巷子七拐八转的,这是绕到哪儿来了……”齐秋水轻声道。
怀里的青团儿突然奋力挣扎,力道大的出奇,齐秋水拗不过他,只得将他放下。
青团儿的脚甫一挨地,便向那苦葵跑去,红昭急速伸手欲拉却也未能拦住他小小一只。
糯米团儿似得小手一把抓向那株苦葵,几缕血红打在他的手背,手心还握住什么东西。
青团儿着急忙慌将手心摊开,递给齐秋水:“姐姐,娘亲的。”
接过青团儿手中的东西,齐秋水定睛一看,是一枚耳坠。
红昭抓起青团儿的手,用锦帕细心擦拭其上血迹,青团儿眼睛亮亮的,开心地看向齐秋水。
找到耳坠了,是不是就找到娘亲了?
齐秋水与红昭交换一个视线,侧目看向那扇木门。
“哪儿来的小娘子?怎么驻足停留这样久?”
一道清朗的声音自上方响起,如玉石鸣。
抬眼望去,竟是个莫约二十四五的男子,一身绸缎华贵无双,腰间玉石清润漂亮。
那人坐在高墙上,一条腿曲起,一条腿悬挂着,吊儿郎当地啃着桃子。
红昭凑近齐秋水,小声道:“像是个贵公子。”
本是极微小的声音,却被那人听见了,他嘻嘻一笑,道:“只是像?我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富贵公子哥?”
齐秋水轻笑一声,问道:“这位公子,方便开门请我们喝杯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