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被便利店自动门的叮咚声切断,我往塑料杯里舀关东煮的汤汁,海带结在暖黄灯光下泛着油光。
“整点热乎的。”
我把纸杯塞进他掌心,他的手抖得像松动的齿轮,没办法我只好让他坐在公交车站的候车位,拿竹签插起丸子喂他。
他嚼着嚼着突然哼起跑调的童谣,又跑回了街角的已关门的橱窗前,额头抵着玻璃橱窗哈气,在雾气上画歪歪扭扭的雪人。
“小时候。。。雪能埋到腰眼儿,我和我哥。。。”
他比划的动作太大差点摔倒,我赶紧扶着他。
“你还吃不吃了!”
“你吃吧,我肚子涨”
他又拍了拍自己和石墩子一样圆鼓鼓的肚子。
我扯着他往路沿石坐。
“七天。”
他竖起的手指被夜风吹得摇晃。
“从长春到成都,喝了好几场。”
“谢谢你帮我挡酒酒哦”
我喜欢说叠词。
他把我搂进怀里,拍了拍我的肩膀,爽朗地笑道。
“嗨!咱俩谁跟谁啊!以后好好干,别让我失望望就行!”
“你们东北。。。喝多了都爱聊童年?”
“什么都?你又和哪个东北老爷们认识了啊!”
“你虎了吧唧的,我网上看的”
两个人总是这样互相打闹,互相调侃。
。。。。。。
成都的夜风裹着花椒香撞进搪瓷缸,我们在烧烤摊吃宵夜,他仰头灌下啤酒,我喜欢用筷子尖戳着毛豆。
“老刘,你说锦江底下真的沉着张献忠的银子?”
“整那些没用的,你倒说说毕业后做啥玩意儿?”
“我想烧琉璃,当艺术家。”
我把冰粉碗推过去。
“要造个透明骰子,刻你的货运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