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和璧此时抚弄着青丝,眸光不舍得离开一瞬,却十分冷静:“她发现这点不同,一定会追查下去,所以,今日她试图降低我的戒心。”
谢和璧指的是苏胭装作力竭一事,若是真力竭,不会倒退到离他是安全距离才装力竭。
谢和璧把一切都看得清楚,但他的动作仍然比谁都快。
因为在那一瞬,他并非镇静自若、只寻弱点的剑主,只是一个关心则乱的男人。
苏胭心道,他是真的懂。
心细如发、变态如狂居然在同一个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如果他们不是才认识两天,苏胭定然不会怀疑他。
谢和璧目光清微洞远,看向门外。门窗上有他设下的结界,隔绝打量。
谁能想到苏胭曾经用苕月门特殊功法“改造”过头发。
此时,谢和璧的目光终于从发上移开,他取来五行彩绦,五行彩绦放出华光,谢和璧手中的发丝也跟着发出霞光——毕竟曾经身为法宝一部分。
谢和璧凝心静气,对灵力的操控析毫剖厘,发丝重新归拢入五行彩绦之中。
但是,外部多了一缕新发,他雪衣飞扬,层层叠叠密不透风地把苏胭的头发掩藏在他的头发最中央,属于苏胭的气息,完全被谢和璧的气息所包裹。
好似天衣无缝,任谁也看不出里边别有乾坤。
这就是谢和璧在弥补今日白天所说的话,他说过,会给五行彩绦换上自己的头发。
谢和璧凝望新的五行彩绦,几乎全神倾注于上。他本不喜欢苏胭的气息被任何气息污染。
但现在,谢和璧发现,让二人的气息覆盖交织在一起,密不可分,更是他的渴望。
他袍袖一挥,收了灵力,五行彩绦灵光顿敛,缓缓落在他掌心。
下意识的,谢和璧以指在五行彩绦上轻抚。
他面容高寒典雅,不似凡尘中人,这动作做来却格外娴熟,仿佛演练过数次。
苏胭想,她知道五行彩绦为什么褪色了。
绝对是被他盘的。
忍无可忍时,无需再忍。
苏胭顷刻加强感应,以神念为媒,本尊降临在此地。
风乍起,魔刀刀鞘飞出,寒光凛冽的刀锋直朝谢和璧而去。她的袭击发生在电光石火间,空中涟漪刚起,刀锋则至。
谢和璧以指夹住刀锋:“苏姑娘稍待,可否让我解释?”
他以巧力化解刀锋的来势汹汹,随刀后退,雪衣乌发微扬,如鸢飞鱼跃,在碧波江上翻出白浪。
苏胭冷冷道:“我都看到了,恋物癖?”
“这么喜欢我的头发?留着给我的刀解释吧。”
谢和璧若云中雪鹤,躲闪招式奇诡的魔刀,本想说是由人所及、爱屋及乌,又想到以苏胭的性格,这样说只能招致更恶劣的结果。
此事,只能缓,不能急。
况且,他对她超脱常理的迷恋、占有欲,在她看来的确值得出刀。
窗户、摆设在刀意激荡下不堪一折,因门口有结界,二人直接打出窗外,在云霰疏疏、皎月如银中斗得你来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