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每过两三个月,祝婴宁都会收到一封祝娟的来信,直到2008年4月2日,祝娟向她告知了自己的□□号。
从此以后,天大地大,了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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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结束,许思睿陷入了沉默,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半夜起来找东西吃以及哭鼻子被目睹的尴尬已经被这个故事冲淡不少,他忍不住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们还不熟吧,你不怕我把你这个朋友的行踪泄露出去?”
“不怕呀。”
他以为祝婴宁会说“我相信你”之类的话,结果她摸出铁盒里所有信封,把封面展示给他看,“你瞧,我把她的来信地址全部涂黑了,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找到她的。”
许思睿撇撇嘴:“你能记得她的地址?”
“当然,我记在脑子里,等我长大了,考上大学了,我就去找她,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又聊了一会儿,他们同时打了个哈欠,看着对方略显疲倦的脸,祝婴宁提议道:“我们回去了吧?摄影师应该已经睡下了。”
许思睿无可无不可:“你带路。”
他们摸黑沿着原路返回。
惴惴不安回到村里,好在没有出现上次那样全剧组发动,漫山遍野寻人的情况,大概夜半袭击的摄影师也知道自己理亏。
他们先后踏进屋里,祝婴宁作势要往炕上爬,回头一看,却见许思睿站在衣箱前,从里面翻出一条干净的睡裤,然后当着她的面就把身上的裤子脱了。
“!!!”
月光堪堪映照出许思睿又白又长又直的两条腿,以及……
她惊得目瞪口呆,迅速把头扭回来,将脸捂进被子里,心脏砰砰直跳。
过了一会儿,身边的床褥传来下压的重量,她才涨红脸颊,结结巴巴开口,用气音说:“你、你、你为什么要当着我的面脱裤子……?”
这句话的重点本该是“当着我的面”,但许思睿解读失败,把重点放在了脱裤子上,理所当然应道:“废话,我们刚刚坐在山洞里,裤子都脏了,当然要换一下,倒是你,你怎么裤子都没换就躺床上了?喂,祝婴宁,你别这么邋遢,赶紧起来把裤子换了。”一边说一边作势要去拉她的裤头。
祝婴宁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拽住自己的裤头,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打开他的手。
啪。
一声脆响。
许思睿捂住手背,被她打懵了,低声骂了一声:“靠,你有病啊?”
好在他没有执着于扒她裤头,骂骂咧咧一会就躺下了,三令五申严明禁止:“你不换裤子就离我远点,真埋汰。”
祝婴宁没说话。
等大家都躺下了,盖上被子打算睡觉了,她才用一种让许思睿很不舒服的语气轻声发问:“你们城里人都……都这样吗?”
“哈?”
“就是……你们、你们的风气都这么不淳朴吗?”
许思睿不知道睡前换条干净裤子怎么就能扯到风气不淳朴了,没好气地凶道:“你们就很淳朴?拐卖妇女?逼人结婚?如果这是淳朴,那我们城里确实很不淳朴。”
祝婴宁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像被噎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叹了口气,低声回答:“……你说得对。”
顿了顿,她又说,“但是……但是我觉得人是复杂的,每一个地方都有好人和坏人,甚至同一个人,身上也可能同时存在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村里有些人和事,我也很痛恨,可我们这也是有很多好人的,总的来说,我们这大多数人都是淳朴的,肯定比你们城市里淳朴,只要你愿意认真和他们相处……”
“停。”许思睿打断她,“你唐僧啊?叭叭叭念什么经呢。”
“……”
“你别以为今晚帮了我就能对我说教了,我告诉你,我就是讨厌你们这,不管你说再多,讨厌就是讨厌,我讨厌你们所有人,你给我滚远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