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风少跃年轻气盛,行为实在莽撞,不可再……”
“苏卿,朕有分寸。”
三分之二的兵权都在武安侯手中,他的儿子,自是要忌惮三分。
“关宁的事,爱卿有何看法?”
苏泰沉思了片刻,斟酌再三:“陛下,臣以为,可借千秋佳节之际,将小蘅殿下……小蘅公子召回,以示皇恩浩荡。”
如今已是四月下旬,不过三个多月便是千秋节。
男人一身明黄龙袍,神色肃穆,盯着那本奏折看了半晌,丢到一旁。
他叹息一声:“罢了,退下吧。”五年了,那孩子今年应当二十又三了吧。
“张泉,你说,蘅儿会怨恨朕吗?”
旁边佝偻着身子的太监低低俯下身子,捡起那凌乱的奏折,不敢吭声。
上座的男人低声自言自语道:“怎么不会呢。”
他亲自指证了他的三弟,害得三弟一脉惨遭流放。
他最是疼爱和引以为傲的皇侄,那个十四岁的芝兰君子,再也回不来了。
自风少跃来过之后,府邸里外都增加了一波防守,训练有序,身手不凡,不似普通的守卫。
少女眉眼间全是郁色,软绵绵的趴在窗台边,开始了为期一月的禁足生活。
“对了,宋嬷嬷怎么样了?”
“宋嬷嬷那日回程路上醒后便已无大碍,昨儿个我将公主的意思告知了她,可嬷嬷说……”
花莺清了清嗓子,学着老妇人的样子,佝偻着背,摇晃着脑袋,捶胸顿足。
“老奴年纪大了,公主嫌弃我了。想当初,公主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每天都要缠着老奴……”
她一边模仿着,一边伸出一只手,抹了把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看见这浮夸的表演,萧瑶熙嘴角一抽,抿了下红润娇嫩的唇瓣,摆了摆手:“算了,随她,日后我们什么事偷偷避开她就成。”
夏季悄然来临,天气逐渐炎热起来,萧瑶熙的心情也渐渐烦闷不安。
看着门外站着的守卫,她突然支起身子,面色凝重起来。
她去南山寺虽不是临时起意,可她并没有提前告知别人,那些西卞人是如何得知她的行踪呢?
——有人在暗地监视着她。
春桃次日便带回了消息,夜沂的身份底细并无任何不妥。
西卞与上京边境之处常年战火纷飞,民不聊生,而夜沂,是其中一普通猎户之子。
五年双方的一次激战中,少年父母被西卞士兵抓住,最后被欺辱惨死。而年少的夜沂被家人藏起,堪堪逃过了一劫,也自此成为了孤儿。
至于他的一身武功,裴昭岫并没有调查清缘由,似是被一世外高人收养了几年,最后传承其武艺。
萧瑶熙:“夜沂在房间吗?”
花莺:“回公主,夜侍卫此时应该在靶场。”
自从住进皇宫,萧瑶熙已许久未拿起弓箭。搬进府邸之前,她特意命人在后院开辟出一大块空地,建造了一处练武场地。
少女目光投向房屋中那百宝橱,深沉的红木为身,木质纹理细腻清晰,雕刻精美,最里层放置着那把青碧。
她走近将弯弓拿在手中,动作轻缓,生怕不经意间磕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