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在古代属于昂贵玩意,油糕这玩意,油塘混合物,一个就要足足6文钱,可这么好吃的东西,月祺然竟吃的直皱眉头。
明朝雨还是第一次见到月祺然的脸上有过别的表情,真是稀奇。
月祺然吃了一个,就冷着脸,无视了明朝雨试图再次投喂的举动。还将手背到背后,悄悄搓掉了手指沾上的油糕脆皮。
明朝雨简直被月祺然的小动作可爱死了。这恐怕就是现代所谓的猫系少年了吧,长着一副精致面孔,遇到了不爱吃的会皱眉拒绝,还会悄悄背着主人磨爪子。
然而,等明朝雨自己吃油糕的时候,她就明白了为什么月祺然拒绝吃第二个了。刚出锅的油糕好吃是好吃,可内里的糖浆也太烫了!舌头好痛!明朝雨斯哈了两下,还试图捏开月祺然的嘴巴看看,别给他嘴里汤出了泡。
月祺然转了身,又无言的拒绝了。
“好吧好吧,你也真是的,这么烫还要吃掉。就不能吹凉等会嘛?到底是谁把你教成这个样子。”油糕也吃完了,明朝雨索性拉着月祺然往户籍所走去。
她也不是纯来玩,借着买油糕和摊主闲聊了会,她问了问溪花镇户籍所的位置。
“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啊?再不好,就要被我拐来当入赘夫婿咯。”明朝雨一边走着,一边和月祺然碎碎念。
“你爹娘将你教的那么好,说明他们真的希望你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将你托付给了我哥,我哥又将你托付给了我,但是他们肯定希望你能过的好。”
可惜直到走到了户籍所,月祺然仍是面无表情,没有丝毫反应。
“官爷,我想办户籍,您知道我该去哪吗?”
汪老三今日值守,正打着盹,回味着昨夜婆娘的好滋味,突然被脆生生的一句问话惊了个清醒。
汪老三定睛一看,哟呵,还是个小姑娘,带着个小郎君。
“从这儿往里走,出了旁厅,左转那一溜厢房,就一扇门开着,进去就是了。”
先帝对户籍路引这一事看得极重,说是什么不能让百姓出个门,建个户都重重困难。还说什么有利于税收。因此汪老三也不多为难这小姑娘,爽快解释道。
明朝雨点点头,朝着汪老三客气一笑,踏了进去。
拐了几拐到了地方后,明朝雨看到了一个正捧着书看的的留着小胡子的精瘦小老头。
明朝雨:“官爷,我要办户籍。”
“哦?你家大人呢?你一个小女孩,因何立户啊?”李师爷抬头,严肃问道。
明朝雨:“我爹娘都不在了,我自己不能立户么?”
李师爷:“那是当然。若你是带着儿女的妇人,死了丈夫,本官还可帮你立户。可你看着也就十一二,无法私自立户。还是投奔亲戚去吧。”
明朝雨坚持到:“若是我不是单独立户,我带着我相公立户呢?喏,他就是我相公。”
李师爷抬了抬眼皮,盯了明朝雨半响,国孝期间,他也闲暇,又见明朝雨一个姑娘,能找到这儿来,想必也是有什么难言处。他不愿意为难这个跟他幺女年纪一般的女孩,便顺从到:“那你夫婿姓甚名何?你们是哪个村的?”
明朝雨:“官爷,是立我的户,我叫明朝雨,我相公乃是入赘我明家。我家在千盛路十四号。”
李师爷来了点兴趣:“哦?我记得千盛路临街是一连串的铺子,你可有房契?”
明朝雨:“房契的名字是我,但是我没有房契,您一查便知,小女不敢欺骗您。”
李师爷:“那可不行。要是谁都像你似的,这么动动嘴皮子,本官就给他立了户籍,那成什么样子?要是你将宅子卖了,又来让本官帮你立户,这宅子岂不是有了两个主人?或者你还有兄弟姐妹,爹娘死了,便偷着来立户,试图侵占家产,本官岂能帮你?荒唐!”
明朝雨急道:“官爷一查便知,大约十年前,我哥买下这连着铺子的宅子,房契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可是我哥出了远门,我孤女一个,这才让叔父叔母拿走了房契。”
李师爷冷哼一声,心中已经信了,但是他既身为官,自然不能凭感觉做事。
李师爷:“你回吧。若是真的,你国孝期过,拿了房契来此,本官自给你立了户籍。若是没有房契,本官可帮你将户籍挂靠到咱们镇子附近的几个村子里,办户籍1两银子,挂靠需要给村子缴一贯钱,去筹银子吧。”
来时一路欢声笑语,回程时却沉默至极。月祺然望着垂着头走路的少女,古井般尘封的心突然起了丝丝波澜,他勾了勾手指,有些想摸摸明朝雨的头,就像往日她摸他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