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不知道是没有问题还是有眼色,总之都走了,只有江惟铭微笑着走到她身旁。
她看见他越凑越近,无奈的用胳膊肘怼了一下:“江同学,有什么问题吗?”
“简言之,我晚上能请你吃火锅吗?”
“我要去图书馆查资料。”
“一起。”
江惟铭缠了她两年,简言之现在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的存在。在相处中渐渐放下了怕伤害他的心结,不知不觉中也敞开了很多心扉。
于是两人随便吃了口饭就去了图书馆。
秋日黄昏的图书馆,余晖透过窗棱,给室内染上了一层暖蜜色,靠窗的书架被金色光线包裹,书脊透着微光,两人在书架间静静穿梭,翻阅着相关的书籍文献。
简言之踮起脚尖努力去伸手去拿一本高处的资料时,江惟铭赶了过来:“要拿哪本,我来帮你。”
“那本《新辅助治疗临床路径》。”简言之回头,就对上了江惟铭那双含笑的眼睛,他轻抬手拿下了那本书:“这些资料差不多了,我们先查一下。”
他们选择了一处靠窗的书桌坐下,开始逐本查阅,轻声分享彼此的见解,窗外的微风轻轻吹过,撩动了简言之的发丝,有几缕调皮的挡在了她眼睛前,江惟铭顺手就替他将头发别到了耳后,简言之瞪了他一眼:“不要动手动脚的。”
江惟铭也不搭茬,只是单手托腮,温柔的注视着她:“虽然认识你很久了,还是经常会有那么一瞬间让我心跳加速。”
看得简言之脸颊绯红,连忙让他接着查资料,不要扰乱她的道心。
时间不知不觉中流逝,天已经完全暗沉下去,两人才并肩走出图书馆。
“明天我打算和张大爷聊一下新辅助治疗的事情,希望他可以同意这个方案,我觉得这种方案还是会让患者受益的。”出了图书馆终于可以用正常声音探讨问题了。
“那希望明天顺利的。”
可惜事与愿违。
早晨简言之和虞教授以及呼吸科王主任沟通后便兴冲冲去了病房。
张建国本人对新辅助这个方案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可家属却表达了强烈的反对,他的儿子坚决要求手术,甚至质问简言之:“你能保证治疗后手术的创伤一定会变小吗?还是打算拿我父亲当实验?”
最后坚决表达了态度:“我坚决要求尽快手术,其余的不用说了。”
就这样患者转入了胸外科,简言之因为情绪不佳也没有继续跟踪。
3个月后已经是冬天了,早晨刚刚下了一场冬雪,地面像一层铺了一层厚实的绒毯,清洁工还没有来得及打扫,踩上去会有“咯吱咯吱”的轻响,很是悦耳。
简言之一路走过去,仔细听着这个声音,再回头看见自己那一排脚印,哼着小曲,扭着愉快的步伐向3号楼走过去。
突然,沉闷的“砰”的一声,一个黑影坠落,像是重物狠狠砸在地面上,简言之猛得顿住,身体像被定住一般,低下头,一个人直挺挺地躺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面上,殷红的血迅速在雪地上蔓延开。
正是张建国,她嘴唇微微颤抖,瞳孔急剧收缩,想要尖叫,可是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发不出一点声音。但还是麻木的条件反射般走上前,去试探他的颈动脉搏动。
周围的行人早已尖叫起来,引来了急诊室的医生护士,一群身着白大褂的人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去,抬走了张建国,临走时,一个相熟的护士还拉了简言之一下:“简医生,一起去吗?”
但此刻的简言之已经僵住了,她不明白3个月前还好好的人,手术很顺利的人,为什么会突然想不开跳楼了。
她甚至有些自责,为什么自己没有跟踪病历,在楼下呆站了许久,她又慢慢地挪进了急诊室,因为没有穿白衣,不认识她的护士还以为她是患者家属,不停让她换个地方,不要耽误抢救。
可她不解释,一声不发,看起来像是短路了。监护仪的警报声,各种仪器的运作声彼此交织,都没有唤醒她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