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安置好之后,谢真才慢悠悠走向门边。
院中,一道白色身影站立雪地中,和悠悠天地融为一体,看起来颇有几分清风道骨遗世独立的味道。
谢真缓缓走近,在雪地中留下浅浅脚印,一黑一白的身影渐渐挨近。
待谢真走近后,白色人影转身,赫然出现一张翘嘴獠牙,面目狰狞的面具。
谢真微微皱眉,“师父,你这面具太丑了。”
被称为师父的人在面具下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这可是为师新寻的雷公面具,能震慑妖邪,驱散邪祟。”
谢真不语,只是将目光移开。
“你来雪月园干嘛?”
“臭小子,我苍溪好歹也是巫族最厉害的巫祭,还是你的师父,别一见面就一副赶我走的样子。你以为我愿意来啊。”
苍溪一边说着一边向前朝着寝殿探了探身子,饶是带着面具,也能看出他浑身上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诶,你别藏着,我知道你这雪月园有人。男的女的,让人出来见见我。”
谢真伸手将苍溪扯回,移形换影间挡住了苍溪前进的路。
苍溪见他这副模样十分不寻常,面具背后的嘴巴越张越大,“哦哟,你小子出息了,还不让我看。”
谢真神情淡漠,仍旧不为所动。
“师父,”他唤道,“里面的人不简单,正好我有事问你。”
苍溪见他这副模样,收起嬉笑的嘴脸,二人相对而立,此时天幕微微下沉,夜晚即将袭来。
谢真缓缓开口,“巫族灭族前可曾有过南姓一族?”
苍溪斩钉截铁答道:“从无。”
谢真不说话了,苍溪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问这个难道和你这屋中人有关?”
谢真点点头,“是啊,她这个人有意思得很,不是巫族人,却有与巫族相似的术。除了我,现在宫里谁都看不见她。”
“更有意思的是,她能进我的梦。”
苍溪瞪大了双眼,从面具上看只能看到露出的眼白,难掩惊讶之色。
“你是说。。。。只有你能看见她?也只有她能进你的梦?”
“是啊。”谢真,轻叹一声,“凭空出现的人,竟然有这样的能力,所以我都不舍得杀她了。”
“她身上的秘密太多,留着一点点剥开,这样才有意思。”
苍溪不语,眉间拧起,脑中思考着谢真方才说的话。
不过片刻时间,苍溪看向谢真的眼睛多了几分意味不明。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不是她和巫族有关系,而是你和她之间有关系。”
谢真目露疑惑,不解这话何意,轻声重复。
“我和她,有关系?”
苍溪点头,“不错,巫族的术外族人不可能用,你说她凭空出现,又偏偏和你牵扯上。或许她和你之间有什么联系也说不定。”
谢真目光沉沉,侧身看向寝殿,殿中人安安静静,此时正躺在床上。
见谢真这副模样,苍溪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嘱咐道:“什么联系我不知道,这些也都只是我的猜测,此人最好先留着,不管是什么身份,你可别把人玩死了。”
“怎么会。”谢真歪着头,想到南阿蛮今日种种,露出笑意,“她现在可是我的人。”
说着,谢真就要往寝殿走去,走到台阶上,回身看了苍溪一眼。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让苍溪赶紧走。
苍溪心里暗骂:没良心的臭小子。
临走时,苍溪多叮嘱了一句,“谢翊这月没拿到你的血,慕容兰在凤仪殿发了两次疯,最后东拼西凑不知道从哪儿找了药人的血来压制蛊毒。”
“你小子小心些,下月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话毕,苍溪带着雷公面具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