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望珂下意识地捂嘴,此时什么春风心思也无,忙要往外走,却被李嘉薇拽住腰带。
她眼波流转,笑道:“殿下慌什么呢,他又不是?老虎。”
程筠的手段只怕比老虎还要可怕的多。
杨望珂白捡了这个太子之位之后,心里门清,得罪皇帝也不能得罪首辅,他可是?连皇上正儿八经的儿子都能逼死的人。
“我先回东宫去,省得他召我问话。”
李嘉薇却故意拽着他不放:“殿下,上次皇上说要修一座问仙台作?祈福祭祀之用,本宫打算让父亲办这苦差,只是?内阁那?些人却不同?意,牢牢将油水握在自己手里,真是?可恶!不如殿下东宫直接拟一道建工旨意,送去府衙罢。”
杨望珂用力扯回衣服,欲哭无泪:“首辅回来了,我说了也不算了。”言罢匆匆而去。
李嘉薇笑容淡去,用帕子嫌弃地搓了搓手,将月儿扶了起来。
她皱眉问:“月儿,你从哪得知?这个消息的?程筠若回来了,怎会不进?宫拜见?皇上?”
月儿微微低头:“我去给茵茵烧纸,意外撞见?了锦衣卫站在内阁门口,还抬了人出去,于是?远远躲着看,没多久就见?到首辅大人出来了。”
李佳薇沉思片刻,道:“取我的斗篷来,我去后殿见?皇上。”
*
景林端了刚热好的药,站在书房门口探了探头,药碗散发着苦涩难闻的气味,他便是?闻一闻,也忍不住皱着脸。
程筠端坐于案后,正一一阅览这段时间积累的奏疏。
景林不敢贸然进?去,便在门口小声咳了下。
然后又??x?悄悄观察。
自家大人还是?没反应。
他心一横,干脆向前一步,露了半个身子出来。
“大人,该喝药了。”
程筠头也不抬,淡声:“放着。”
“放冷了两回了,这是?热的第三?回,再热就没作?用了!”景林跨进?门,鼓起所有勇气快速道,“大人现在必须把药喝了,已经耽误一个多时辰了。”
程筠抬眸轻飘飘扫了他一眼。
景林话滞在喉咙里,咽了咽,又继续道:“属下这是?遵守苏姑娘的命令,要是?大人不同?意,属下只能放鸽子传信给她了。”
程筠放下奏疏,静静看着他。
景林硬着头皮上前,将奏疏拨开一块,愣是?把药碗怼在中间。
“大人……你有账将来找苏姑娘算,冤有头债有主。”
他说完立即就要转身逃走。
“回来。”程筠道。
景林站定脚步,心虚地不敢回头。
“属下还有要事……”
程筠抬手轻抚放在一旁的白狐裘,苍白的手几与白狐裘融为一体。
“替我办件事。”他说。
不是?当面算账就好,景林松了口气,这才转过身。
“大人吩咐。”
“把这件白狐裘送去关?州堂衣楼。”
“是?。”
景林应声,堂衣楼是?锦衣卫的眼线机构。
程筠端起黑色药碗,面不改色地将已经快要冷的药全部?喝完。
他放下碗,提笔蘸墨:“你且站等,我有一封信与白狐裘一道送去。”
景林点头,心道苏姑娘还真好使,人不在,也能让大人乖乖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