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继承家业的独苗苗,冯溪更是啥病都看,啥活都干,忙得脚不沾地。
在立冬入赘之前,冯家很少有闲人在家。
立冬进了门,看着满院萧瑟,先给看家的阿黄喂了食,给房檐下的阿绿添了水,再瞧瞧缸里的阿红,还在气鼓鼓地乱蹦躂,就随手拿了根细长的木柴,很快在后院的角落中扎到了一长串的秋虫,一个一个喂给阿红吃。
他看驴棚里的阿灰在家,想来家里人走得不远,冯溪大概很快就会回来了。
果真,他刚做好了饭,冯老爷子和彭姥姥就陆续回来了。
「冬儿回来了!」
立冬点头称是。
老人家嘴碎,一连大半个月没见到他,拉着他的手,唠唠叨叨问话。
「这次又去哪儿忙活了?都干了啥活?什么时候回家的?出门在外最容易生病了,大小伙子也经不住灾啊病啊,你可要小心啊!下次出门,记得拿些补气的药材,路上泡着热水喝。」
「去了趟乡下,给人家赶马车,今儿傍晚刚回来。我记住了。」
他顿了一顿。
「这次挣了不少工钱。」
老人家摆了摆手,让他坐下歇歇。
等老人家问过立冬的平安,冯家爹娘也结伴回了门,见了女婿回来,又是一番亲亲热热的问候。
「冬儿,下次什么时候出去啊?这次出门主人家好说话不?天冷了,路上眼看就要结冰,下次你再赶马,可千万要小心些!」
「下次出门的时间还没定。主子自从娶了媳妇,脾气好多了。马很听话,我也一直小心着。」
他又补了一句。
「我把工钱放在钱匣子里了。」
爹娘只是点点头,招呼他多吃两碗饭。
立冬知道,冯家老老少少都不咋在意钱财,要不然,也不会一家五口人都出门行医卖药,从年头忙到年尾,还穷得叮当响。
直到立冬进门后,修了房,买了驴,重打了家具……这个家才渐渐有了起色。
等大家都吃过饭,立冬借着月色扫了地,劈了柴,打了水,给阿灰喂了料,又给全家人烧好了洗澡水。
他把家里所有的活儿都干完了,左等右等,就是没有冯溪的影子。
直到月上树梢,满巷子的人家都进入了梦乡,冯溪才拖着叮叮当当的大箱子,步履沉重地走进了木兰巷。
月色如霜,立冬正站在路上等她。
冯溪在月光之下瞧见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又惊又喜,一下子扔下了药箱,飞一般朝他跑去。
「立冬!你回来了!」
「嗯。」
立冬快走两步,稳稳地抱住了她,单手把人抱在怀中,又往前走了几步,拎起她扔下的大箱子,一起往家里走。
冯溪累了一整天。
她今儿一早就起床出门了,先去了南边街上给薛嫂家的小儿子治咳嗽。午饭后,她又去北门外给孙扁头家的母牛治泻肚。
后半晌,她本想早点回家,走到半路,偏生撞见大街上的张歪嘴,缠着她要壮阳药。
好不容易把那无赖给甩脱了,她又被拄着拐棍的杨老娘拉回了家,给她配冬日要喝的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