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了,7年的时候拆的,那时候你早就不去游乐场了,所以不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喜欢吃这边的一家冰淇淋,我经常来帮你买。”
“你还说,后来你就不准我吃冰淇淋了。”
“还不是因为你初中住校把胃弄坏了。”
“……你好烦哦。”
柏淮轻笑,搂过了简松意的肩。
两人听着雨珠在伞上砸碎的声音,漫无目的地走在他们熟悉的街道上,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
简松意突然看见了一个霓虹广告牌:“等等,这家黑网吧居然还在开着?这么破的网吧,居然能开这么久?”
“好像生意还不错。”
“柏爷,要不上去玩两把?”
“你是想再跟网管打一架?”
“你还说,我当时打架还不是为了你,那个臭混混居然敢调戏你!要不是老子当时只有十二三岁,老子肯定把他阉了,气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当时我以为你是个oga,可宝贝你了,碰都舍不得让别人碰。”
“那你当时怎么不说?”
“不是幼儿园的时候说想娶你做老婆,你不干嘛。我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吃了一次亏,就绝对不会提第二次。”
“怪我。如果我四岁就答应你的求婚,十四岁的时候说不定我们就不用分开了。”
听上去,似乎是随意玩笑的话语。
然而清冷的声音,借着微微的酒意,那些遗憾和愧疚,在雨夜里无处可藏。
这始终是柏淮觉得自己对不起简松意的地方。
或许,他们本来可以更好的。
简松意听到这句话,突然顿住了脚步。
他往前一跨,跨到柏淮面前,抬头看着他,语气郑重:“柏淮,你要相信,世界上所有的阴差阳错,都是最好的结果。”
柏淮垂眸看向他漆黑的双眸。
明明是雨夜,却看见了星河。
简松意目光灼灼,带着些许酒后藏不住的感性和矫情。
他说:“柏淮,现在的我很爱你,可能我二十八岁,三十八岁,四十八岁,还会更爱你。但是我想没有任何一种其他经历,会让那个十八岁的我比现在这个十八岁的我更爱你。因为我想象不出来,此时此刻的我,还能怎么更爱你。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明白。”
柏淮低头吻住了他,带着属于十八岁的他们所能想象到的最盛大的爱意。
是所有曾经经历过的一切幸与不幸,挣扎与离别,才造就了现在的你我,所以又何必苛责过去所缺失的那些遗憾。
毕竟现在的我爱你,以后的我也会爱你。
你从前的人生,我都曾参与,你往后的人生,我也永不会缺席。
这世上,哪里还有比这更好的事。
所以我,何其有幸。
南城雨夜的长街,一把伞,两个少年,雨幕迷滂,喧嚣又浩大。
雨珠顺着伞骨垂落成帘,为伞下的少年隔出一方只属于他们的天地,任车来车往,灯光明灭,他们始终深情相拥。
南城的雨季从此记住了那一年的那两个少年。
他们在雨季重逢,他们也在雨季相拥。
他们两小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