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随着祭坛周围铭文和法阵的次第激活,热浪和寒风交替得朝着众人所立着的方位扩散而来,直叫人睁不开眼。
nbsp;nbsp;nbsp;nbsp;尽管遭着这般的堪比酷刑的罪,可在场的普通人,无论是侦查员嘉宾也好,节目组普通的工作人员也罢,他们的心中都涌动着一种纯粹且澎湃的情感。
nbsp;nbsp;nbsp;nbsp;因为这个场面,这个将妖兽炼化为斩妖人法器的场面,是人类战胜妖兽的最为直接的象征。
nbsp;nbsp;nbsp;nbsp;站在最边缘的谭芷则有着截然不同的复杂感受。
nbsp;nbsp;nbsp;nbsp;即使不抛开她身为妖兽的立场,单单平心而论,目前她视野之中的场景也确实配得评价上一句井然有序赏心悦目。
nbsp;nbsp;nbsp;nbsp;有那么一点羡慕。
nbsp;nbsp;nbsp;nbsp;不像互为同类,可以拥有着共同长远目标的斩妖人。妖兽之间最首要的关系,永远都是互为捕食的关系。
nbsp;nbsp;nbsp;nbsp;她还记得在那场被斩妖人称为【弭妖肃世】的战争中,各个地方的妖兽领袖最为头疼的就是一觉醒来能够参战的士兵少了不少。
nbsp;nbsp;nbsp;nbsp;就这样,尽管越是高阶的妖兽就越是能够一力降十会,但相对于基数庞大的斩妖人,它们也终究缺少足够的新生力量去弥补折损的人手。
nbsp;nbsp;nbsp;nbsp;若不是谭芷当初在危机关头献以奇计结果了丘岿的性命,恐怕当世的妖兽就真的会被【消弭肃清】了。
nbsp;nbsp;nbsp;nbsp;这也是明明知道飒踏的下落,谭芷却始终没有去找它的原因。
nbsp;nbsp;nbsp;nbsp;小孩子爱拿着玩就去玩。本来妖兽就数量稀少,就别相互伤害了。
nbsp;nbsp;nbsp;nbsp;这话听起来其实是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
nbsp;nbsp;nbsp;nbsp;毕竟对于一些刚刚凝出妖核的妖兽来说,不择手段地吞噬、变强、进阶就是它们的宿命。
nbsp;nbsp;nbsp;nbsp;如果说过于漫长的生命让斩妖人和能化形的高级妖兽之间有了区分,那么不同层级之间云泥有别的实力,就在妖兽和妖兽之间造就了宛如天堑般隔断。
nbsp;nbsp;nbsp;nbsp;虽然谭芷经常觉得申楼兰的脑回路过于清奇,总是在思考一些不可能的事情。
nbsp;nbsp;nbsp;nbsp;比如,等到风平浪静之后,试着建立一个属于妖兽的国度。
nbsp;nbsp;nbsp;nbsp;又比如,在这个国度之内,搭建起合适的秩序,让有足够的贡献的妖兽不需要通过吞噬其他妖兽这种方式去晋升。
nbsp;nbsp;nbsp;nbsp;但今天看着斩妖人通力协作的场景,她突然有些理解申楼兰了。
nbsp;nbsp;nbsp;nbsp;恰逢此时,那属于申楼兰的遗骸正在多位司妖监斩妖人的监护下被大型吊机置入了祭祖峡谷的深处偏高的位置。
nbsp;nbsp;nbsp;nbsp;似乎是一个美妙的巧合,又似乎是命中注定,申楼兰的遗骸在被安置在最终的平台之上时被轻微震动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如同多米诺骨牌那样,那轻微的震动在多轮传导之下,让属于它头颅的部分微微向谭芷所在的方位转动了一下。
nbsp;nbsp;nbsp;nbsp;颅骨上如同海绵空隙一般的空洞眼眶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谭芷,就像是在发出迟到已久的无声质询。
nbsp;nbsp;nbsp;nbsp;将被风吹到面前的碎发撩到脑后,谭芷没好气道:“知道啦,知道啦。”
nbsp;nbsp;nbsp;nbsp;然后,她先于其他人一拍,气定神闲地踏上了祭祖峡谷中那极具登神气势的层层长阶。
nbsp;nbsp;nbsp;nbsp;“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nbsp;nbsp;nbsp;nbsp;第192章活了!都活了!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要……
nbsp;nbsp;nbsp;nbsp;在楼守贤主动开源了自家的专精炁术【失犁燧鼎】后,【失犁燧鼎】就在很多斩妖人的贡献下吸收了很多来自其他行业的先进加工知识。
nbsp;nbsp;nbsp;nbsp;经过这般优化,原本耗时极长又劳心费神的【失犁燧鼎】在铸造法器时所需要的时间减少了很多。
nbsp;nbsp;nbsp;nbsp;少到,甚至在众人还没走到那四套方正模具前方的时候,那些装填了妖兽材料的模具就已经完成了炼化,被从阵法之中取了出来搁置在了场地的中央。
nbsp;nbsp;nbsp;nbsp;等到模具的热量彻底消散后,谭氏子弟四人一组地围在了单个模具的东南西北方向上,按照一定顺序解开了嵌在四条竖直边缘中央的紧固结构。
nbsp;nbsp;nbsp;nbsp;当众人正式站在最边缘的一套模具外侧的安全区里时,负责那套模具的四名谭家子弟接收到谭斯言眼神示意,齐齐将手按在了模具上开始施术。
nbsp;nbsp;nbsp;nbsp;这看起来足有几十吨重的巨大金属模具先是产生了一丝极为微小的震动,与此同时,几道浅青色的灰尘自模具的交接处逸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下一秒,那模具的上半部分就沿着几道极其复杂又异常规则的细纹分裂开来。
nbsp;nbsp;nbsp;nbsp;但它们并没有直接因为重力的作用而坠落在地面上,反而像是陷入了一种密度极高的凝胶一般缓缓地向四周散落开来。
nbsp;nbsp;nbsp;nbsp;整个过程就像是一朵昙花的绽放被放慢了一百倍那样,优美而不失细节。
nbsp;nbsp;nbsp;nbsp;待到模具们举重若轻地落了地,彻底将其中央的法器暴露出来时,一位谭家子弟清吟长啸一般的口吻道:
nbsp;nbsp;nbsp;nbsp;“报!”
nbsp;nbsp;nbsp;nbsp;“千尺黄云压紫寨,寒色贯天浊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