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清雨呛咳两声就地一滚,狼狈起身。那一拳堪堪从他耳边砸进地板,将瓷砖地面砸出一个凹陷。
唐陪圆魂飞魄散:“住手!章绪你在干什么!”
章绪冷冷看了他一眼:“愚蠢。”
身上跟重组了一样,浑身骨头发酸。瞿医生骂了句远在百里之外的某人,单臂格挡,一个闪身站在唐陪圆身后,轻而柔:“两位长官,你们不管管吗?”
狱警不敢动,一边吞咽口水一边交换眼神,眼观鼻鼻观地闭眼,选择站在正义立场上。
唐陪圆低声:“你干了什么?”
瞿清雨还没来得及回他,章绪一个眼刀甩向唐陪圆:“保外就医的签字确认单,我要出狱。”
“……”
唐陪圆如梦初醒,立刻将纸笔递过去。章绪用比他更快的速度浏览签字,唐陪圆跟他朝夕相处几十年,从没见过他气成这样风度全无的模样。刚要把签字单拿过来被一把拽了过去,Alpha竭力控制怒火:“我教你的东西你拿来喂狗?你蠢到好人坏人分不清?”
唐陪圆猝不及防被吼了,条件反射吼回去:“那你从监狱出来啊,你把我养成一个废人干什么!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蠢!”
章绪额头青筋直跳,单手拧了拧指关节,发出“劈里啪啦”的脆响。身侧对讲第一时间连通指挥官秘书长室,咖啡没送进口中的张载诧异地看了眼通讯器来点人:“章议员。”
章绪冷冷:“转指挥官室。”
张载更诧异了,当年执政官候选人有两位。那位住在贵族府邸的绅士来过,见面时对方在落地窗边喝红茶,举手投足很有旧式顽固派的影子。
皮鞋尖在光洁地砖上一转,那人含笑道:“军部……请上校照料一二。”
张载记得他当时说了几句话,不紧不慢,发生什么都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不至于被气到失声。
更令他记忆犹新的是,对方有一个Alpha伴侣,在军部医院任职。他居政界高位,放下身段亲自拜访,想拜托赫琮山的正是那名姓唐的军医。
十分钟后,一直开一侧的监狱大门从两侧打开。分区狱长从办公室马不停蹄赶下来,擦着额头的汗,险些站不稳。
“他找谁来了?”
刚一片混乱,鸡飞狗跳,鸡飞蛋打,什么都没听见,瞿清雨有不太妙的预感。
唐陪圆用手摩挲着保外就医和谅解书,生怕一个眨眼就不见了,一心二用:“不知道,他以前认识不少人,军政两界的都有。”
瞿清雨眼皮一跳,坐正了身体:“探监室有监控吗?”
“你在想什么?当然有。”
“……”
又十分钟。
被拷出来的探监室监控视频被投放大屏,音效三百六十度立体环绕。上校静立画面前,一言不发。
唐陪圆:“……”
瞿清雨:“……”
章绪压住太阳穴,跳动的神经勉强平息。他正要开口,高大俊美的Alpha军官捏了捏跳动的眉心,看样子也很是吸了口气。
章绪一顿。
赫琮山看了眼他,又看了眼一边故作无事发生四处乱看的Beta青年,让他待在自己身后。
“是个误会。”
手心被碰了下,瞿清雨反手握紧,听见挡在自己身前的Alpha温和地对章续说:“家妻顽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