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辛辣,瞿清雨笑意很淡:“没有。”
华西崇感叹地说:“换个Alpha……我不会轻易同意……赫琮山……”
瞿清雨忽然问:“为什么?”
“军队有信息素抵抗测试。”华西崇意外他不知道,“绝大部分时候,他们的意志力能超越生理本能。”
“至今赫琮山没有和任何Omega度过易感期,出于对他身体状态的实时检测,他每一次易感期的录像都在绿湖疗养院。”
瞿清雨:“每一次?”
华西崇听见他怀疑的语气,顿时瞪眼:“这是能乱说的?涉及军部高官私事。”
瞿清雨沉默不语。
华西崇喝了酒,絮絮叨叨说:“总归和Alpha在一起……不管是谁……受了委屈要说……我记得你刚来医院被人倒酒精的事……之闵……也对不起你……”
人老了,就记得华之闵把自己关起来的事,翻来覆去说对不起。说着说着他睡去了。
瞿清雨给他披了条绒毯。
唯一的儿子进了监狱,小老头瘦成干巴巴的一条,身上都是骨头。
瞿清雨在窗边坐了很久,冷水冲了第四次澡。他的呼吸频率非常不稳定,伴随Omega发青的前期症状。他坐在黑暗中点打火机,背脊嶙峋单薄。
他当初警惕心不强,又很缺爱,他并不喜欢华之闵,Alpha追他的时候他刚成年,或许没成年,他对爱和性的定义还非常混乱。
他记得自己没有对华之闵释放过喜欢的信号。
发烧了。
消炎针剂和退烧药就在手边,瞿清雨浑不在意地卷起袖子,他眼皮绯红发烫,身上一阵冷一阵热。
他似乎能理解一点赫琮山。
易感期本质是情绪极其容易失控的时候,不应该离开。
值班室狭窄不透气,却令他感到安全,距离第二次注射K-II过去整整十二个小时,他很快就会陷入下一轮结合热。
瞿清雨知道他必须尽快回到十七楼指挥室。
他手脚冰凉,没什么力气,也不想动弹。腿根被捏得发青,肩膀在浴缸摩擦得破皮,动一动浑身都不适。他双手抱住膝盖,在不坚定中动摇。
爱这东西很奇怪,矿山里藏着重重宝藏,也可能是尖刀利刃。一整盒流光宝石焚成碎碳,再怎么避免,到头来还是互相伤害。
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
瞿清雨在冷风中磨碎了那块苦而涩的退烧药,褐色药片压在舌根下。他拢了拢上衣,走出值班室,对站在外面的Alpha副官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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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黑的。
路过最热闹那片商业区,开车的Alpha勤务兵不明所以停下。
后视镜能看到Alpha军官伸展的长腿,他刚从执政官府邸出来,为他用枪指着执政官脑袋做毫无诚意的道歉。
Alpha勤务兵擦了擦额头的汗:“上校,外面是商圈,您要看看吗?”
说完又后悔,赶紧:“怕不安全,我们还是……”
后座Alpha军官开门下车。
风铃“叮叮当当”响。
糖果店装修五彩斑斓,空气中有蛋糕香甜绵软的味道。
Alpha伫立在和他冷硬风格截然不同的漂亮橱窗前,星星灯在他眸光中闪烁,他站了很久,直到售货员来询问:“先生,您需要什么吗?”
赫琮山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售货员热情地说:“您是为您的Omega挑选蛋糕吧,不知道选什么口味我可以为您介绍。这款是草莓奶油味的,很多Omega喜欢,不会出错;这是我们店的新款,白茶味道,清甜爽口不腻,这月销量最高……都不喜欢?那您的Omega有什么口味偏好呢……”
Alpha打断她:“一个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