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姜浮想联翩,心里对晏家这门婚事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层。
桌边有一本佛经。
许久不读佛经了。
怀珠信佛,他本来是不信的。但此刻莫名其妙地想读,将浮躁的一颗心安定下来。
赵溟将御医备好的药膏端来。
因为怀珠伤在隐蔽处,一般的太监和丫鬟都无法为她上药,陆令姜便亲自给她上药。
陆令姜缓缓掀开怀珠的裙子,露出双膝来,有一大片淤青,还擦破了皮。
摸着她滚烫的额头,他微微有些后悔,前些天不该和她赌气。
她受伤了,倒不如伤在他身上。
女孩子的身体那么娇贵,如何能经得起磋磨,怀珠又爱美,万一留下疤她该多不高兴?
凉凉的药膏敷在病患处,沉睡中的怀珠下意识蹙了蹙眉。
陆令姜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以作安抚,见她手上的膝盖用纱布包扎好了,才重新给她撂下裙子盖上被。
又叫御医过来确认她身体安然无恙,陆令姜才放下心来。
他一直守在她床畔,不知不觉陪她睡着了。
睡醒了,又继续看她的睡颜。
握着她的手,忽然觉得岁月静好,似他和她这么一直独处也挺好。
只是她要早些恢复体力,醒过来,老是睡着可不像话。
尽管昏迷的怀珠并不知道。
外面,韩家一家子都因为此事都遭到了贬谪,韩若真的夫君受牵连,把气都撒在她身上,闹着要和韩若真和离。
韩若真十分后悔,泪流滚滚,捂着面颊难以置信:“白怀珠明明已经失宠了,为何,为何太子殿下还那样在意她?”
夫君大怒着指责道:“蠢货,你就是个蠢货,太子的女人能招惹吗?晏家明显把你当枪使,把你耍得团团转!还不快快去补救。”
为了讨好太子,韩家也送了个美貌女子给太子做妾,如花似玉,没想到太子看也不看就给原封不动送回来。
以为陆令姜不在乎白怀珠,只一晌贪欢,没想到这回陆令姜是动了真格了。
差点忘记了,太子并非重色之人,并非来者不拒。太子唯一主动接近的女子,便是那白家庶女白怀珠。
此事惊动了皇帝,皇帝问责太子。然太子一向圆滑处事,在朝中又有好名声,对晏家做过的一切像没发生过一样。尽管很多人欲借此弹劾太子,都被压了下去。
众人不由自主看向晏苏荷,这是太子来接太子妃回家了。晏苏荷亦心头怦然,暗暗捻了捻手指,面色浮上一层红晕,准备给太子行礼。
谁料陆令姜径直走到怀珠面前,伞为她挡住了雨雪,柔声问:“珠珠,怎么提前了半个时辰,险些没接到你。”
怀珠本来带着点顺利过关的笑,见到陆令姜的一刹那笑容褪色。
“我没让太子殿下接吧?”
他微笑道:“这还用刻意叮嘱,天下着雪,没有车马怎么好,快快上我的车吧。乖。”
说着揽上她的肩膀,举止亲近。
怀珠不悦地蹙眉。
晏苏荷愣在当场,窘迫得直咬牙。其余众人亦冷场,面色黑得厉害,没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