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庄子上的日子平静又祥和,任兰嘉每日睡到自然醒,醒来时大多时候让哥儿都已经被任兰昭抱着在外头玩了一圈了。所以任兰嘉睁开眼时常就能看到让哥儿那双因为玩的高兴而发亮的眼眸。
慢悠悠起身后任兰嘉会和任兰昭一起慢条斯理用个早膳,用完早膳任兰宜正好也带着源哥儿来了。三姐妹再一起去给任老太太请安。
大人们说着话。两个小的就放在一处玩耍。让哥儿还不会走,只会到处爬。任老太太就让侍女把地板擦的干干净净,再把所有家具的腿都包裹上。为了能让让哥儿在地上能畅快地爬,所有人进任老太太屋子前还得先脱去鞋。
屋子烧了地龙,地板都是热的,脱去鞋穿着袜踩在地板上也极为舒适。任兰昭刚开始还顾着规矩,可没几日后也把规矩抛之脑后,盘着腿穿着袜坐在暖和的地板上陪着两个外甥玩耍。
看着任兰昭无忧无虑的模样,任老太太就叹,还好这婚期定的迟。
出京前,在任三夫人的嘱意下,任三爷也和盛家谈定了婚期,任兰昭和盛钧行的婚事放在来年夏季,也就是说任兰昭还有大半年的闺阁日子。
在知道自己不用这么早嫁人后,任兰昭高兴坏了,干什么都特别有劲。庄子上的生活和沉闷的任府又截然不同。任兰昭看什么都新鲜。
有任兰昭,还有两个小的在,庄子里每日都充斥着欢声笑语。所有人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多。
而魏棕被京中的琐事缠身,说好的三日来一次,结果到第十日了还不见人影。所幸任兰宜因为难得和娘家人相聚,心情甚好,没什么空惦念他,否则魏棕危矣。
魏棕没来,观海却带来了凉州的消息还有陈朝的家书。任兰嘉将观海呈上来的信随手放到一旁。
“观心到幽州了吗?”
观海:“观心没有去幽州。她出京后径直去了往凉州去了。”
任兰嘉一愣,随即一笑。
真是一如既往的倔强。
观海:“不过信已经送到幽州了。想必徐将军看了信会派人传信回凉州的。”
任兰嘉点点头,不管是凉州还是幽州都是军事重地,她一直未曾安插人进去,观心此行,只得靠自己。如果能得徐家相助,那自然是最好的。
观海:“即将进入冬季,蛮人蠢蠢欲动。凉州军营戒备森严,观心进凉州后也暂未能探得叶将军的消息。”
这也在任兰嘉的预料之中,陈朝的父亲当年乃凉州军主帅,将凉州军治理得上下如铁桶一般。这些年,即便陈朝的父亲已离世,但凉州军中的严苛军纪一直未曾动摇过。
这也是陈朝为何要亲自走一趟的原因,如果叶芙蓉的父亲真在凉州军营中被人下了毒,那就说明凉州军中已然出现了大问题。
任兰嘉虽不在乎叶芙蓉的父亲,但她在乎一军主将,更在乎边关的百姓。在这外敌蠢蠢欲动的时节,一军主将若在军营中被毒死,只怕军心得大荡。一旦外敌趁着军心动摇之际来犯,那苦的就是边关千万百姓。这也是任兰嘉毫不犹豫派出观心的原因,观心师承曾老的一身好医术,能在无人知晓的情况解了毒那是最好不过的。
任兰嘉:“若徐弘的信过两日还未到凉州,让观心拿着我的印信直接去都督府找徐闻涛。”
任兰嘉是动了给观心改头换面然后让徐弘把她明媒正娶进府的心思的,所以若非必要,任兰嘉也不想让观心在徐府人面前露脸。因为如此一来,徐府人就会知道观心是她的人了。
观心出京就往凉州去了,并没有去幽州,所以下头人也没有将任兰嘉写的信交给她,因此观心还不知道她的主子因为看了徐弘从幽州写来的句句诚恳,饱含情意的那封信后动了将她嫁人的念头,而且动作极快已经销了她的奴籍,还把她的身契夹在一封字字威胁的信里送去了幽州。
她更不知道,这将会是她的最后一个任务。
一无所知的观心此时整个人肌肉紧绷,死死盯着突然出现在她房中的青衫男子。观心身上的伤势未曾痊愈,痛意加上恨意,让她毫不犹豫拔出短刃朝着青衫男子刺去。
青衫男子身手不在观心之下,但观心的凌厉身手还是让他一时难以应对。青衫男子还只避,并不进攻。
“观心姑娘……”
青衫男子几番想说话,但很快观心的刀刃就到他眼前。
“王妃,我是为王妃而来。”
青衫男子突然嚷了一声,他的话让观心放缓了动作。青衫男子贴在角落里,在观心犀利的眸光中从怀里取出一枚青印。
“此乃王爷印信,有此印信可以自由出入凉州军营。观心姑娘,之前不识你身份,多有得罪。我为王爷做事,你为王妃做事,如今,我们也算是一家人。我也观察你两日了。想必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既然目的一致,何不一同联手。待此番事了,我一定好好给你赔礼道歉,届时你便是想捅我一刀,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