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程豫瑾果然别过脸去,他比湛凛生还不经撩。
nbsp;nbsp;nbsp;nbsp;大漠风沙,他在外面征战多年,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皮肤还可以如此白皙,一点都不像是个流血流汗的大将军。
nbsp;nbsp;nbsp;nbsp;那时候她防着湛凛生,以为他要吃了自己,故而也没有好好地学习接生等一干手法。直到看到崔然发给湛大人的那些资料,她才知道原来不是怀上了就生这么简单的。这中间有许多要准备,她的脑中不禁想起,玉镜里面的那个大肚男,那么的艰难,流程那么的长,从天黑等到天亮,天亮等到天黑,都没有要生的意思。
nbsp;nbsp;nbsp;nbsp;“豫瑾,你看,这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只见她从装着虎符的匣盒暗格里面取出了五六根圆柱形的玉具,上粗下尖,每一根粗细长短不一。
nbsp;nbsp;nbsp;nbsp;“豫瑾,你说你的‘豫’字,是因豫州取的,我倒觉得你应该是这玉石的‘玉’。像玉一样的惹人喜欢,也像玉一样的冷啊。”
nbsp;nbsp;nbsp;nbsp;程豫瑾接过:“月儿,这玉触手升温,是极好的玉nbsp;nbsp;。哪里来的?”
nbsp;nbsp;nbsp;nbsp;“国师给我的。”
nbsp;nbsp;nbsp;nbsp;“国师?”程豫瑾眉头一皱,“那张道人不是被你困在囚牢中了吗?这国师我瞧着年纪轻轻,本事倒是不小。”
nbsp;nbsp;nbsp;nbsp;“是呢,国师不但懂得求神问卜,连生子的事情都知道呢。”白傲月神秘兮兮,“这套工具就是他给我的。他对你多好,叮嘱我要好好疼你呢。”
nbsp;nbsp;nbsp;nbsp;程豫瑾怕她态度又冷下去,纵然腹底有些绞痛,也只是干瘪说了句:“今天真的已经很晚了,而且,我有些身子不适。”
nbsp;nbsp;nbsp;nbsp;“身子不适,这个就是可以让你舒适的法子呀。”她的手已经在他的腰间游移。程豫瑾虽然并不认同,又不想拂了她的意。今夜她能主动前来看他,已经跨出了很大一步,若这个时候让她不悦,恐怕又要跟他闹上好一阵子的脾气。今夜哄好了她,他在平州就更能施展开拳脚。况且这几日安胎下来,方才又服了固宫的药,想来也不太要紧。
nbsp;nbsp;nbsp;nbsp;“豫瑾,你知不知道这怎么用?”
nbsp;nbsp;nbsp;nbsp;“国师难道没有告诉你吗?”
nbsp;nbsp;nbsp;nbsp;“他告诉了我,只是我找不到位置呀。”
nbsp;nbsp;nbsp;nbsp;程豫瑾觉得自己就不该问。也许自己应该学,学好了告诉她,而不是让一个外男来告诉她这套工具该怎么用。
nbsp;nbsp;nbsp;nbsp;白傲月倒像是瞧出他的心思似的:“国师跟太医是一样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nbsp;nbsp;nbsp;nbsp;国师并非太医,就算是太医,他也总觉着别扭。
nbsp;nbsp;nbsp;nbsp;白傲月扑在他身上,程豫瑾后退两步,稳住身子:“不过我不想在这里。”
nbsp;nbsp;nbsp;nbsp;“在这大殿中吗?没有人,你那副将都叫我遣走了。”
nbsp;nbsp;nbsp;nbsp;程豫瑾朝外一看,果然卫安不知哪里去了。“咱们还是去床上吧,总不能每次都在这些稀奇古怪的地方。”
nbsp;nbsp;nbsp;nbsp;稀奇古怪?
nbsp;nbsp;nbsp;nbsp;白傲月不由又想到湛凛生。什么荒郊野外的地方,两人可都试过了。自然了,也不是真的荒郊野外,其实场所都是在湛凛生的内室。只不过他会法术、会幻境,每次的场景都不一样。让人置身其中,就仿佛真的进入了那个空间似的。
nbsp;nbsp;nbsp;nbsp;有一次,湛凛生变出了一丛杂草,二人掩在草丛中。除了这杂草,没有其他任何的遮蔽物。野旷天低,江清月近,还不时有人窸窣说话的声音,白傲月吓得不得了,又惊又怕。
nbsp;nbsp;nbsp;nbsp;湛凛生却还要将她翻到上面来,白傲月羞得脸都要滴出血来。
nbsp;nbsp;nbsp;nbsp;她实在是受不了了,祈求般让他把草变得高一些。湛凛生却还要逗她,远处的脚步声越发近了。白傲月什么都顾不得,用头发蒙住眼睛,再不肯睁眼。
nbsp;nbsp;nbsp;nbsp;一直要她叠声唤他“大人”求饶,湛凛生这时候才对她说,哪有什么人,是他用法术变出的一些烘托氛围的声音罢了。
nbsp;nbsp;nbsp;nbsp;白傲月又气又羞,猛在他胸前捶了十几下才罢休。
nbsp;nbsp;nbsp;nbsp;还有一次,湛凛生将内室变窄,窄到只有一个书柜那般大小。二人在其中,不能同时站立。只能一个或蹲或坐,另一个才能站直身体。湛凛生的身量高,那时的肚子又占了不少空间,白傲月自然不能让他蹲着,便只好自己坐下去,或者半骑在他的肚子上,让湛大人托着她。
nbsp;nbsp;nbsp;nbsp;这样的狭小密闭,让人有一种偷欢的感觉。湛凛生每每有许多花样,白傲月一开始还很是矜持,被湛凛生狠狠嘲笑过,后来竟求着他多变出些花样来,只是后来他灵力不济,又不能读心,便很少玩出花来了。
nbsp;nbsp;nbsp;nbsp;程豫瑾却恰恰相反,除了传统的方式竟不再肯尝试其他。
nbsp;nbsp;nbsp;nbsp;白傲月冷脸躺着,朝向他,程豫瑾扶着肚子,肚子向下垂着,挣得腰部都有些酸胀。他不想让傲月不满,扶着肚子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神色动作。
nbsp;nbsp;nbsp;nbsp;其实有些地方他还是像湛凛生的,就比如说拼命不在她面前展现出自己的笨拙。就如同他现在抱着肚子跌坐在一旁,更叫她怜惜。
nbsp;nbsp;nbsp;nbsp;她有罪,她有悔,为什么脑子里现在都是湛凛生,就连朝着程豫瑾的肚子也这么觉得。
nbsp;nbsp;nbsp;nbsp;程豫瑾抱着肚子有些粗喘。见他半晌不动,白傲月提起脚来,用脚尖划过他肚子,又轻轻在上面点了点。那五瓣莲花似的指甲,程豫瑾只看了一眼,便匆忙别过眼去,身体跟着颤栗。
nbsp;nbsp;nbsp;nbsp;“傲月,我恐怕……”
nbsp;nbsp;nbsp;nbsp;“大将军怎么了?平日舞刀弄枪的。可别叫我失望啊。”她看见凤君鸦羽般的睫毛剧烈颤动,却在垂眸瞬间捕捉到他眼底破碎的水光。
nbsp;nbsp;nbsp;nbsp;腰间箭疤如毒蛇盘踞,白傲月的指尖无意识掐进他后腰肌肉,指尖突然触到凹凸的疤痕。
nbsp;nbsp;nbsp;nbsp;这些疤,都是为了姐姐留的。即使是现在,二人在床笫之间,姐姐也依旧以这种方式,横亘在二人之间。
nbsp;nbsp;nbsp;nbsp;拇指沿着那道横贯后腰的旧伤细细摩挲,白傲月恍然发觉自己正用当年包扎伤口的力道,将他的手指攥进滚烫的掌心,所以,她也就选择性忽视了他接下来的话:“孩子似乎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