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的一声吐在薛西斯的脸上。
“……”
薛西斯抬手从脸上摘下被雨水贴在脸上的花瓣,抬手向后抹了一把被雨水淋湿的头发,保持着一手插兜,一手撩按着头发的姿势,侧身在雨里站了片刻。
薛西斯有过无数女人,这些女人或者娇俏,或者野蛮,或者温柔,或者明艳……但不管是哪种女人,都不会不给薛西斯面子。
不是薛西斯是万人迷,而是他并不是个温柔体贴的男人。
作为女人,如果连“打情骂俏”和“纯粹发脾气”也分不清楚,那未免太无趣了。
当然如果她们一开始不明白也没关系。
不会,他可以教。
即使她们不聪明,恐惧也会让她们学会如何令人愉悦地发脾气。
虽然薛西斯很想决绝地转身离去,但对方已经先一步撇下他走远了。
他低头看了看地上零落的玫瑰,将皮鞋踩上去碾了一脚,娇嫩的花瓣在石板的粗糙纹理中破碎了。
他转脸看向来时的方向,脚步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冰凉的雨水让苏试稍微冷静了些——他通常都不愿意在发怒的时候说话,也不愿意在发怒的时候思考,并作出判断。他以为薛西斯已经离开了,准备放慢脚步,耳边却传来薛西斯的声音:
“……你的眼睛应该受祝福,因为它们是害人的,
它们充满了幻影,也充满了蛹,
像在死水中一样,在绿色的岩穴底里的一片青翠,
人们看见花儿睡着,可实在是青色的野兽,
这两颗苦辛和惊骇的悲哀的翠玉
是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的最后一次注视。”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追上来……骂他。
苏试脚步略微一顿,随即冷冷地道:
“你的嘴应该受祝福,因为它是淫乱的!
它有新玫瑰的味道,有古老的大地的味道,
它吮吸了花和芦苇的浓汁,它说话时,
人们好像听到无信无义的芦苇风。
这残忍的红宝石,既血腥,又冷酷,
是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的最后一个痛苦。”
雨水在他们之间穿梭。
薛西斯沉默了一下,随即反击道:
“你的头脑应该受祝福,因为它是堕落的!
落在街路上的一块傲慢的翠玉
它的傲慢里混杂有泥土的气味,
我要去践踏这高傲的泥土
在十字路的铺道上,
这是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的最后一个思想。”
苏试抬手挡了一下落向眼睛的一阵雨水,仿佛在用手拨开雨帘,他的声音像大颗的雨水一样,有一种冷冰冰的坠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