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蕙慈和道:“按理该让你长辈做这些,如今他们都不在,思谦放心不下,我便厚颜过来代劳了。”
嘉禾明白长公主这般身份,亲自过来替她梳头,皆是因为看在沈云亭的面上。
“有劳您了。”嘉禾道。
长公主道:“不必客气,他可交代了,丁点委屈也不能让你受。思谦一点不像他爹,他这孩子死心眼认准了就不肯放手,我等了这么些年,可算把你盼来了。”
长公主说着举起红木梳,轻轻梳着自上而下梳着嘉禾的乌。
“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白齐眉。”
长公主叹了声:“我这身子骨日子也不多了,就想着你俩好好过,早日让我见到小孙儿,我便满足了。”
嘉禾未答应,子嗣是她永远的痛,至少她现在还无法接受,腹中再怀上沈云亭的骨肉。
所以她已让流月为她准备好了
避子汤。
她学了三年药理,这副避子汤是她照着自己体质调配的,避子药效好且加了调理身子药材。
天光微亮时,喜炮声响起,迎亲的队伍在锣鼓声中前来。
喜娘为嘉禾盖上喜帕,扶着她出去。
嘉禾站在屋门外的台阶上,透过红纱喜帕,望见长廊那端沈云亭朝她走来。
堂堂丞相,成了三回亲了,他竟看上去步伐有些不稳。
他一步步走到她身边,朝她伸出手,修长的指尖扣紧她的,叫了声:“夫人。”
这声夫人终于又能唤出口了,嘉禾见他脸上虽不笑眉梢却飘着喜色。
新娘子看不清路,得由新郎背着,永宁侯府到丞相府统共才几步路,沈云亭稳稳地背着嘉禾,跨进丞相府大门。
进了这丞相府,往后便是他的人了。
沈云亭低声调笑了句:“往后夫人若是生我的气,出门就是娘家。”
嘉禾瘪了瘪嘴顶了他一句:“你这是已经打算好成亲后要惹我生气?”
沈云亭惶恐一滞:“哪敢?”
话毕,他笑了,笑得格外灿然。
行完礼,嘉禾被喜娘送进了丞相府新房。这间新房格外宽敞,布置得干净清爽,窗边刻意放着张小榻,方便她平日靠在窗前小憩看书。
沈云亭还在外头忙着应酬喜宴上的宾客。
喜娘悄悄将避火图塞进嘉禾手里,笑着朝她道:“愿夫人与相爷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悄悄退出了新房。嘉禾独自坐在喜床上,随手翻了翻避火图。
都是曾经沈云亭玩剩下的花样,没什么新意不看也罢。
嘉禾静静坐在床沿边上,本以为得等很久沈云亭才会来。未曾想没过多久,沈云亭便来了。
与他一同来的还有喜娘。
待他轻轻撩开嘉禾头上喜帕,喜娘忙将准备好的合卺酒端了上来。
“相爷,夫人,该行合卺礼了。”沈云亭“嗯”了声,端坐在嘉禾身旁。两人拿起托盘上的合卺酒,交杯合卺。
喜娘提着一颗心,见两人将杯中酒水饮尽,心缓缓稳了下来,端着空了的酒杯
推门出去。
喜娘一出来,就转去院子里找了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巧娘。
“我都照着长公主吩咐的做了,那暖情的酒给相爷夫人送去了,亲眼见着相爷夫人将那酒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