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观察了他一个晚上,稍微放心了些。
一直到将近十二点,根本不敢睡着的禹盛听到对面床轻轻动了一下,他睁开眼睛,看到秋冷嘴里那个“怕生不敢说话”的弟弟轻巧的起了床,低着头到窗边揭开一点窗户上贴着的窗花纸往外看。
“怎么样?”他赤着脚走过去,用气音问。
牧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回床上去了。
禹盛只好自己揭开窗花纸,外面广场上的灯还亮着,几个人影在走动,他视力很好,清楚的看到斜对面那幢楼楼梯口的门被上了锁。
走廊上传来脚步声,他赶快回到了床上。
敲门声挨个响了起来,小陈的声音偶尔响起,应该是在跟被他敲门声叫醒的人讲话,也可能是压根就没睡的。
敲到他们这间,禹盛本想当做自己睡着了,却听见牧深起来去开门。
“我姐姐呢?”他听到牧深低声问。
“睡着了,跟她一间的是我同事,会照顾她的,别担心。”小陈说。
后来禹盛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的,反正第二天他是被敲门叫醒的,起来后看了一眼隔壁床,上面早没人了。
他们一起集合吃了早餐,之后被带到一个空旷的房间里,一开始是小陈老师讲话,后面是他的同事,其中就有和秋冷一间的那个大妈,慷慨激昂的说她以前老是被家里人看不起,自从跟着老板一起赚了钱,现在家里人都对她很好,儿子媳妇都尊重她,大家好好干,也能跟她一样。
之后几天都是上课洗脑,也有的人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很快就被不动声色的控制住了,隔天他们就没有在打饭的队伍里看到那个闹着要离开的大姐。
第三天才再次看到她,她憔悴了很多,始终低着头,谁跟她说话她都眼神闪躲,一开始跟秋冷睡一间的那个大妈每天都陪着她,说是安慰,更像是软禁。
禹盛自从那天晚上发现这里是被看管的,就一直想找机会跟秋冷说话,但秋冷根本不理他,要不是在车上他们短暂的那次对话,禹盛真的觉得她已经被彻底洗脑,满心满脑子只有赚钱了。
她每次上课都要做第一排,做笔记做的又快又认真,下课后还拿着本子上去问问题,积极的缠着小陈老师的同事学习经验,甚至上课时候还举手告状说她旁边的那个大叔听讲不专心。
大叔:“……”日了狗了。
秋冷很快就成了这一批里表现最好的一个,她长得好看笑容甜,重点是还听话,每天都被点名表扬。
于是第五天她就得到了指标任务,筹集资金。
上课的时候小陈过来点了几个名,其中就有秋冷,让他们出去。
牧深立刻拉住了秋冷的手:“姐,你去哪。”
“马上就回来。”秋冷用哄孩子的口气说,“对吧小陈哥哥?”
小陈老师帮腔:“嗯,一会儿就回来。”
牧深半响才放开手。
秋冷忍不住在心里给他点了个硕大的赞。
牧深这几天尽职尽责的扮演着他“认生不敢说话”的人设,除了跟秋冷说话基本不搭理任何人,每天从起床集合开始就瘫着张脸粘着秋冷不放,像是只到了陌生环境里就容易炸毛的猫,必须紧紧跟着她才能安心点。
秋冷被“亲弟弟”秋深萌的七荤八素。
这难道就是牧若延的哥哥视觉体验卡吗?要不是环境不对她真的很想狠狠rua弟弟!
和她一起的几个人都各自领了电话卡打电话开始找人借钱,只有她愁得直抖腿,一个电话都拨不出去。
“怎么了?”小陈过来问她。
“小陈哥哥……”秋冷可怜巴巴,“我找谁借啊,除了我爸妈我都不认识什么大人,找我同学借行吗?我有俩个小弟,借几百块都没问题!”
小陈哥哥:“……几百块能干什么?”
“啊?那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