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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巷街十七号。
魏文野一身玄色衣服,袖子挽起,从马车上卸下酒坛,又搬回店内。
李星河倒是信守承诺,给他在酒庄找了份差事,可竟然是帮忙搬运酒坛。
魏文野在心中暗自咒骂:去他大爷的!
他笃定李星河是故意报复他。毕竟曾经在青云山时,他就没少干这种体力活,如今怕是旧账新算。
“好好干活!”老板见他有些走神,大声呵斥道。
“知道了。”魏文野虽满心不情愿,但也只能无奈地应道。
当初,魏文野说想要在朝廷谋一份官职,趁着李星河中了状元,暗地里帮一把也没什么。
李星河没拒绝,只是说需要些时日,等他稳定些。如今就给他找了这么个活儿,想着心里就冒火。
倒霉的事还在后头。
突然,一个同在搬运的伙计撞了他一下,他手中的酒坛子瞬间掉落,摔得粉碎,酒水洒了一地。
与此同时,他的肩膀也被碎瓷片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不好意思,”那伙计吓得脸色苍白,连忙道歉,“你没事吧?”
“怎么回事?干这点事都做不好。”老板见状,顿时暴跳如雷,吵吵嚷嚷地指责着。
但最终还是让魏文野去药铺看看,毕竟出了工伤,他也脱不了干系。
距离酒庄最近的是新开不久的恒安药铺。
魏文野捂着伤口,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药铺。
一进门,他的目光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李宜安。
今日的李宜安身着一袭浅绿色的衣衫,头发整齐地挽起,只用一根朴素的发簪固定,整个人看起来清新脱俗。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刹那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安静得有些诡异。
“你怎么了?”李宜安率先打破了沉默,走过来扶他,眼中满是关切地问道。
魏文野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小心被酒坛子划伤了。”
李宜安连忙轻轻握住他的手臂,查看伤口的情况,一边查看一边说道:“伤口有点深,得赶紧处理一下,不然容易感染。”
说着,便拉着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开始准备处理伤口的药品和工具。
此刻正直晌午,店里没什么人,李宜安倒没觉得什么,只是魏文野无法忽视她环绕耳边的气息。
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不过三四面吧。当初也是李宜安不告而别,但为什么自己的心跳得这么快。
进店看到李宜安的那一瞬间,魏文野承认自己心脏骤停了一般。
他有想过在涣西遇见李宜安,可以是街头重逢,抑或是自己有一份好的官职后遇见,但没想到是自己受伤,在药铺遇见她。
还是自己如此狼狈不堪。
李宜安帮他处理完伤口,叮嘱道:“你这些天不要干重活。”
“好。”
魏文野将半脱的衣服网上撩了撩,穿好。
“诊疗费怎么算。”魏文野看着李宜安,问道。
隔着一扇窗看去,魏文野生得剑眉星目,鼻若悬胆,唇薄如刀。刚来涣西时,还想到过他。
往下,衣袖处露出的一截手腕,腕骨嶙峋似铁,手腕处那条红绳特别显眼。
是她送给他的。
“不必了。”李宜安走过去,又拿了些药递给他,“你也帮过我。”
“哦,那你是打算用这个还吗?”少年挑眉,似挑逗般露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