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情嬉皮笑脸地从床上坐起来,突然伸手,一把抱住景莲生的腰,整个人贴了上去,语气轻佻:“不好意思,因为幻痛耗费了你好多灵力。那要不……你就采补回去吧?”
景莲生闻到白情身上那股熟悉的香气,心火又起,好像忍无可忍一样,伸出鬼手捏住白情的后颈。
白情被迫后仰,近在咫尺地看着景莲生,一副欢迎食用的笑颜。
景莲生看了白情一眼,像提溜一只不听话的猫一样,捏着他的后颈将他从自己腿上拎起来,毫不客气地丢回床上:“天师请自重。”
白情听到景莲生称呼自己为“天师”,还一脸隐忍的,便觉好笑。
看来,景莲生没有像平常那样用罡风把自己扫开,是为了维持这个“天师驯鬼”的设定啊。
想到景莲生咬牙切齿还得扮演被驯厉鬼的样子,白情又忍不住玩心大发地调戏道:“咱们又不是
第一回了,有什么好自重的?你这么生分,让我不习惯啊。难道,你是认床吗?”
被白情如此调戏,景莲生也难得没有露出不悦之色,只是蹙眉,神色隐忍。
白情忍不住大呼有趣。
白情看着景莲生那副隐忍又无奈的模样,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愉悦,甚至有些感谢那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窥视者。
若不是这窥视者的存在,景莲生又怎会如此“好脾气”地配合自己演戏?
白情暗自发笑:这霸道冷酷大厉鬼居然也有无力招架的一天啊!
景莲生说:“既然天师无事,那就请继续安寝吧!”
话音未落,他身影一闪,瞬间隐入低垂的床幔背后,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白情躺平在床上,脸上的戏谑笑容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疲惫。他望着头顶的床帐,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远。
千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一时有些恍惚。
此刻的他,和千年前的那个圣子融合为一。
虽然有一张嘴,但是紧紧闭着,什么都不肯说,长着一双眼睛,却捂得死死的,什么都看不清。
如同苦情剧的主角,最能够自讨苦吃,以及自我感动,最终走向毁灭,成就只有自己知道的浪漫壮举。
又傻又蠢又可气。
白情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竭力要将那些烦人的思绪赶出脑海。可越是逃避,心底的酸涩却越是浓烈。
他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指尖深深嵌入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算了……”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要将所有的情绪都随着这口气吐出去,“反正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千年前的圣子早已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中,根本无人记起。
就连有着那样羁绊的景莲生,与自己也是相见不相识。
那些愚蠢的、可气的、自我感动的过往,就让它随着时间一同消散吧。
他伸手拂过刚刚幻痛的地方,那儿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但他还是觉得难过。
不过没关系。
明日一早起来,他仍是元气满满的阳光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