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懵了一会儿,思绪如同乱麻一般,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他抬眸望去,只见白情和景莲生正冷冷地站立在他面前。
他的脸色瞬间惨白,血色尽褪,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
白情哪里不明白,便说:“还真的是你谋害我们?!”
景仁十分痛苦,却又像是在这痛苦中寻到了一丝释然,嘶哑着苍老的声音说:“是我做的,你们杀了我吧!”
白情却问道:“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景仁目光掠过应知礼的脸庞,才回到白情脸上,苦笑道:“怎么?他没告诉你我的身份吗?”
“你的身份……”白情讷讷,看了一眼应知礼。
应知礼还是那副讨人厌的故作高深的笑脸。
景莲生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说话了:“我们见过。”
景仁苍白一笑:“我们的确见过……在一百年前……”
景莲生眼瞳沉沉:“你是那盗墓者之一。”
景仁垂下头,苦笑道:“是啊,我是的。”
应知礼的话匣子也打开了,解释道:“认真说的话,景仁才是景水芝的‘太爷’。”
“太爷?”白情震撼了,“你才是太爷?”
景仁看起来虽然很老,但也不至于有一百多岁啊!
“算起来,他们家有七个太爷。”应知礼掰着手指说道,“当年,景家七兄弟一起种植古莲,他们都知道,古莲其实可以一次满足多于一个愿望,但是,愿望多了,要付出的代价自然也就水涨船高。而且,即便不是自己许的愿望,在场的许愿者都要一起承担代价。”
白情听完,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消化这些信息,然后才开口道:“这就跟搭伙吃饭分摊餐费似的?七个人一块儿吃饭,想吃什么点什么,但最后餐费得均摊。比如我喝白开水,对面点龙虾,我也得跟着掏一部分龙虾的钱,是这个理儿吧?”
应知礼笑了,眼角弯成了月牙形:“可以这么理解,你这个比喻挺有意思的。”
白情皱了皱眉,继续问道:“那他们七兄弟……”
“按你的比喻来说,”应知礼接过话茬,“他们七兄弟想了个既‘经济’又‘公平’的法子,那就是大家都点一道人人都能吃的菜。”
“那听起来确实比较经济,比较公平。”白情挑眉。
应知礼点头:“景家七兄弟虽然心知古莲的神奇,却也不敢轻易多许愿望,约好了要只许一个愿望,就是要家族兴旺,百年昌盛。”
白情听着应知礼的叙述,心中那个隐约的猜测愈发清晰,开口问道:“那……景仁他违约了?”
应知礼点头:“不错,前面六个哥哥都许了同样的愿望,只有景仁不一样,他当时已经确诊了绝症,所以出于私心,他许愿要永生长寿。”
白情叹了口气:“那后来呢?”
应知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眼神示意白情看向一旁:“你为什么不问他本人呢?”
白情这才把目光转移到景仁脸上,却见景仁苍老的脸上满是懊悔。
景仁低垂着头,声音沙哑沉重:“我的绝症,果然好了。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哥哥们原本只是对我有些生气,觉得我违背了约定,但终究也没说什么。毕竟,我也是为了活命嘛!
“可是,等我们家真的成了首富,问题也出现了。哥哥们承担了没有后嗣的代价。起初,他们也心怀侥幸,但年岁越大,越知道自己子嗣无望后,便完全恨死我了。他们觉得,如果我也没为自己许愿,代价就会没有那么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