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怀呆呆的,一瞬间,整个人都红透了。
虞迟景重重地呼出一口热气,扑在他脸上,他懵懂地眨眨眼,视线里虞迟景弯下脖子,微偏着脑袋压过来,然后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嘴巴,还有湿湿的下巴。
虞迟景说:“舔干净了。”
看见他连脚趾都蜷缩起来,虞迟景才放过他。
“去睡吧,崽崽晚安。”
虞迟景扯过毛巾打湿,帮时怀擦脸,细细地擦过红通通的眼角和嘴巴,就抱着他出去,把他塞进被子里,又哄了他一句,睡觉吧崽崽。
虞迟景说完就转身又回了浴室。
时怀还在发呆,浴室门被虞迟景反手关上,咔哒一声,接着就传来一阵哗哗的水声。
时怀虽然以前不清楚男生和男生的那种事,也几乎没有自己给自己解决过,但关于冷水的作用,他还是很清楚的。
啊。怎么这样。王八蛋小鱼。
时怀用力缩进被子里,脑袋都不肯露出来。
虞迟景过了好一会才出来,慢慢走到床边,躺下,把他拖进怀里,手是温热的,握在他腰上。
时怀眨眨眼。
虞迟景弄完后还用热水洗了一遍手,怕抱他的时候冷着他。
时怀的心就这么被人捏住,捏到他低头,像小猫小狗讨乖一样缩进虞迟景怀里,虞迟景温笑着收紧手臂,这次终于注意了点,没有捂得那么死。
——
第二天早上,虞迟景醒了,时怀还没醒,时怀是有点嗜睡的。
时怀缠在他身上,他不能乱动,只能拿出手机,抱着时怀玩。
虽然知道有些人睡觉会说梦话,但虞迟景一直认为说梦话也应该是晚上,所以时怀在他怀里咕哝着说梦话的时候,他懵了一下,还以为时怀醒了,低头一看,眼睛还紧闭着。
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整张脸都皱成一团,虞迟景凑过去听,是说的,好疼,不要打我。
虞迟景顿时皱了眉,伸手拍着时怀的背。
“崽崽不怕,虞迟景在这里,小鱼在这里。”
他企图用自己的名字来安抚时怀,没想到时怀听见他的名字,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是……委屈吗?
虞迟景只能边帮时怀擦眼泪边轻声哄着,时不时低头亲一下。时怀不肯醒来,就只是不停哭。
虞迟景也耐着性子哄着。
虞迟景突然想起刚开始认识的时怀,其实是很胆小的,也不喜欢和人接触,不喜欢说话,总是一个人。但是后来的时怀又截然不同,他明明渴望认识很多人,只不过在别人面前,他总是有一点胆小。他其实很黏虞迟景,但只会在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才把全部都暴露出来,不做一点遮掩与躲藏,就像上次他爬进虞迟景怀里要抱。
虞迟景想,是不是,时怀原本就是这样的呢?
是爱笑又爱撒娇的,是生动又情感丰富的,是坚韧又脆弱的,是需要爱又最会爱的。
但是这样的时怀,被他自己藏起来,藏了很久。
虞迟景好像从来没有问过时怀,为什么会被那样对待呢?
他也不想问。可能时怀自己不是没想过,就像他想虞衷为什么要出轨的问题一样,想不通,想了很久都想不通。
这世界上想不通的问题有很多。
如果非要去追问那些人,大概率只会得到几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长的像女的,很恶心,看起来很弱,很好欺负。
这样的话,虞迟景在以前的学校听的多了去了,听一次恶心一次。
怀里的人突然蹭了蹭他,终于睁开湿漉漉红通通的双眼,手从下面攀上他肩膀,含着哭腔软绵绵地开口。
“小鱼……小鱼抱。”